“回禀皇上。”边上的刑部侍郎轻声道:“那两名刺客的身份均已查清,小厮是金大人府中之人,而那丫鬟,则是严大人身边随侍的。”
被提及的那位金宏金大人,亦是朝中四品官员,此番正好跟严伟站在了一处。
金宏此刻满头虚汗,跪在了殿中,连声喊着冤枉。
对金宏而言,确实是无妄之灾。
这小厮入他府中时日尚短,原是没有资格同他一并来这等场合的,可今晨一早他贴身伺候的小厮闹了肚子。
他府中管事这才安排了这小厮随侍。
待得差人去查问过管事后才知,这小厮入府后给金府管事送了不少的银钱,托管事‘照顾’一二。
那管事拿了他几十两银子,这才会迫不及待地将人往金宏身边塞。
至于严伟身边那个丫鬟,亦也是入府不久。
只严伟的情况不同,严伟入朝为官多年,始终不得重用。
在周远度被贬黜之后,他才被提拔为大理寺少卿。
严伟寒门出身,此前一直都过得很是拮据。
出任大理寺少卿后,府衙事忙,这才差人从人牙子处买了些下人在府中伺候着。
这个丫鬟,亦是才入府不到一月。
“……不到一月时间,这么说来,这行刺严大人的主谋,极大可能是与严大人有私仇了。”
会这么说,是因为严伟的官职特殊,大理寺、刑部这些地方,是最容易与人结仇的。
更别说严伟上任后,还曾经查办了不少大案子。
那大皇子一案中,他便有所参与,此后的武安侯之事,他亦是调查了不少东西。
只是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拿眼去看温月声。
若说与人结仇,这位才真的是个中佼佼者。可惜温月声所遇到的刺客,都已经沦为她的刀下亡魂。
“严大人可仔细回想一二,近日可与谁人结下过仇怨?”
殿内朝臣心思各异,无数目光落在了严伟身上。
说话间,御医已经将严伟后颈处的伤口处理妥当,严伟放下了那方沾满了鲜血的绫帕,神色冷沉。
在这些交织的目光底下,他起身道:“……若说与谁人结仇,臣短时间内亦是想不起来。”
他说完微顿,目光落在了正在一旁净手的温月声身上。
严伟眼眸微沉后道:“但有一事,臣以为,应当同今日之事有所关系。”
在许多人的注视之下,他沉声道:“臣于几日之前,曾收到了一封未有署名的信件。”
“信件中提及……下月将要举行的春闱,试题已然泄露。”
一语毕,满殿惊。
科举试题泄露!
若认真说起来,这件事情甚至比朝廷命官遇刺还要大。
进入年初,除去雪灾及祭祀之事,最为重要的,就是即将到来的春闱。
因祭祀与科举并行,近段时日礼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可试题竟然在春闱前就已经泄露!
最为可怕的是,若严伟所言是真的,那他眼下遇见的刺杀……
在场朝臣反应过来,皆是呼吸一窒。
殿上的皇帝神色阴沉,冷声道:“你可有证据?”
严伟道:“臣在接到信件后,查处了几日,眼下已有了些眉目。”
“但臣眼下的情况……”他轻咳了几声,更觉后颈处刺痛:“请皇上开恩,准许思宁郡主与臣一起,查明此事。”
思宁郡主四字一出,周遭多人变了神色。
温月声擦拭着手,闻言轻瞭了下眼皮。
王进之与吕阁老对视了眼,小声道:“此事确实适合郡主。”
吕阁老微颔首,温月声和朝中之人,尤其是礼部的人,是半点关系也无,前任礼部侍郎,也就是那梁家上下,还是被她处理的。
他想得清楚明白,却听王进之道:“毕竟这个世上,能刺杀成功郡主的人,还是不多的。”
吕阁老:……
郡主适合是因为杀不死是吧?
沉寂中,皇帝已道:“准奏。”
当下,殿内许多人皆是心绪复杂,礼部那几个官员,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因祭祀被半中打断,再加上科举漏题之事极大,皇帝面上笼罩着一层阴霾,祭祀举行至晚间,皇帝面上的冷沉之色依旧未能褪去。
但好在那连日不断的大雪,终是消停了几日。
这几日天气转好,朝上的气氛却越发压抑。
漏题之事的主事人未能查清,礼部官员每天都会被扣下几个,于大理寺中问话。
春闱在即,此事需得要尽快查清,也好让春闱顺利举行。
皇帝给的时日不多,大理寺内外忙得脚不沾地。
温月声看起来倒是一派如常,甚至连早朝之上,她派遣去抓获杨古的李庆元得了嘉赏,提拔为将,她都是神色淡淡。
可她越是这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