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反驳,都找不到任何的字句来与其对峙。
为什么?
因为昊周来时,唯一赢下了比武,让场面不那么难看的人,是温月声手底下的章玉麟。
因为温月声自己能骑马射箭一箭穿日心,因为在之前的四大守卫军演练中,被她训了不过十几日的城北校场,已经一跃从最差,晋升成为了最优。
他们能有什么脸去反驳她的话?
是说自己不是废物?不是蠢货,还是说自己真的能够与那章玉麟一战?
“皇上。”温月声声色冷淡:“今日诸位大人所言,亦是我想说的。”
“凡官员,亦或者是将领,在其位无法谋其政,而是中饱私囊,蠢笨如猪的,都应该滚。”
“军中不缺将领,更不缺勇猛之士。无能无用还利用职权贪墨军饷,结党营私的,不光要退位,还得要死。”
见得武安侯还要开口,温月声冷声道:“怎么?你还想要证据?”
“你是要你贪墨军饷所得的账册,还是要你笼络兵权强求底下的将领为你所用的证词,或者是可以指认你一切所为的人证?”
那天被拖走的,不只有忠勤伯,还有他家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还有那些可以堪当一切证据的证物。
她让人呈给皇帝的,仅是冰山一角。
而没在军中直接杀他,是因为杀他一人不够,要杀,就要杀尽所有为他所用,一直以来利用军权,压榨底层将士,剥削普通将领,尸位素餐的所有人!
“来人,给武安侯好好看看他的证据!”她一声令下,外面候着的武将,便将此前就已经备好的账册、忠勤伯府内查抄出来的一应东西,甚至还有那日在城东大校场上,温月声特地留下没杀的将领。
她所掌握的,远比这些人所想象的还要多,且从物证到人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着一套格外特别的东西。
那便是——
武安侯私藏着的一套黄金甲胄。
大徽甲胄,一向都有规制,各个将领能穿什么不能穿什么,皆是写得清楚明白。
这套甲胄,在他年纪渐大,忠勤伯得用之后,他将其赐予了忠勤伯。
忠勤伯将其藏在了自家的密室之中,还有专人看管着。但这甲胄是谁所赠送,又是谁差人打造,均是有迹可循。
这是一套用纯金所打造的甲胄,上面镶嵌了各色的宝石,其奢靡程度,就已经远超过了许多人的想象。
更别说,这套甲胄的存在本身就是越轨。
多年以来,能身披金甲的人,皆是皇室中人,而他武安侯,又算是什么皇室中人?
上首的皇帝,神色瞬间冷沉如霜。
其实多年以来,皇帝未必不清楚这武安侯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大徽武将之中,能用之人实在是太少了。
武安侯若是身死,在他之后能够用的人,怕也是不多。
却没有想到,他之容忍,便让他越发蹬鼻子上脸。
“皇上。”温月声转过头,看向了殿上的皇帝:“如他们所言,若一并将他们拿下,少不得要造成了军中混乱,人心动摇。”
“是以,我的建议是……”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一个一个地杀。”
满殿死寂。
那些个因为她确实手握切实证据的将领们,正在惶恐不安,慌乱至极时,听到了她的第一句话,还以为自己还有存活的可能性。
毕竟一次性处死了这么多的将领,对于殿前军来说,也是极大的损失。
可谁知,她竟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你……”那武安侯指着温月声,险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厉毒辣,做事情这般赶尽杀绝的人。
可在温月声的目光之下,他连带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甚至说着自己从军多年的话,那隐匿在了官袍底下的腿,都在隐隐颤抖。
一个个杀?她真的当他们这些个人是猪吗?
然而武安侯等人,一直以来因为掌握了极大的军权,是以将自己的位置看得太过重要了一些。
守卫军中的将领已经被温月声大换血了一番,如今尚且还跟着他的,除去了一些站在了同一个利益链里的权贵之外,大多数都是他身边的,或者是那殿前军的将领。
他们的影响力,还没有到了扩散到了整个朝堂的地步。
殿前军只是禁军之中的一个,并且还不是影响到了大局的皇帝亲卫军。
而这个京城里,也不只是他武安侯一个人能用。
镇国大将军、忠勇侯等人在,大局之上不可能混乱到了哪里去。
反倒是他,只要丢掉了手中的权柄,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以为自己是在以退为进,殊不知,温月声等着的,就是他带着他身边的人一并跳出来,然后,再一个个地,将他们所做的事情全部清算。
他们不是章玉麟,并非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