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忠勇侯手中的驻京城大军,且驻京城大军虽有十万兵力,轻易没有调令是不会进入京城内的。
组成京城内部最大兵力所在的,还是禁军。
守卫军的兵力远不如禁军,但禁军就不可能让一个人来率领。
武安侯掌握了禁军中的殿前军,又有三个守卫军在其中,已经算得上是独一无二。
而今骤然被夺了三大守卫军,他又如何能够甘心?
“在侯爷的眼中,忠勤伯的命是命,普通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章玉麟怒极反笑:“还是说,只有侯爷手底下的将士,才能够被当成人来看?”
这话一出,武安侯当下沉了面容,躬身道:“臣不敢。”
这军中争斗与夺权,皇帝看得一清二楚,但却并没有做出什么评断。
只看到温月声进了殿内后,淡声道:“思宁,你既是赢了,便挑选一下你的对手吧。”
殿内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朝臣面面相觑,皆是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有人轻声感慨道:“皇命不为违。”
军中什么争斗皇帝不想管,但如今说四大守卫军就归温月声统领,就是已经定下了。
谁不服都没有用,至于能不能让全军信服,那就得要看温月声的能力。
温月声神色淡淡,被提及时,她尚且还在用绫帕擦拭着自己的手。
而被那双冷淡的眸扫中的人,皆是心头瑟缩了下。
就刚才温月声的表现,说不准这殿内能够打得过她的人,还真没几个。
此时被叫下来了场中去,说不定会换得跟忠勤伯一样的下场。
就是连武安侯,神色都微变了下。
若是说他正值壮年之时,那必然也是不怕的,可如今的武安侯,已然五十五岁,身体体力大不如前。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培养出来忠勤伯,甚至还把三个守卫军里,最为重要的城西、城东交给忠勤伯了。
也是因此,温月声还没有开口,他便给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神。
那将士便上前一步道:“郡主。”
温月声抬眸扫了他一下,对方在她冷淡的目光之下,微顿片刻,方才道:“守卫军的主将,乃是忠勤伯,如今已败。”
“殿前军主将亦是另有其人。”
这话倒是不假,虽说大家都知道是武安侯掌权,但是一直以来这两方的主将,都是各自由年轻的将士担任。
这也是武安侯的一种手段,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这般多的将士追随于他。
但是温月声这边还没有开口,他们就已经提前说出了这样的话。
渭阳王轻笑出声:“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思宁不要选武安侯是吧。”
那将领:……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干嘛非得要说出来。
渭阳王不仅说了,而且还道:“这还没能够选人呢,怎么就怕了?诶我记得武安侯从前不是说过,将士可以死在了战场之上,但就是不能够害怕吗?”
“我记错了?”
武安侯面色阴沉,抬眸看向了渭阳王。
因为殿前军将领的事,他跟渭阳王有些过节。
而渭阳王又是出了名的说话直白,此番开口,便是不顾一切地要将他的颜面往地上踩。
“三弟这话说的。”景康王忽而开了口。
他这次病愈之后,不再像是之前那般隐匿于人前,反而见天出现在了皇帝身边。
也是因此,渭阳王发现他这二哥的性格也是格外厌烦,没比那天天恶心人的大哥好哪里去。
“武安侯年事已高,早过了与人比武斗殴的年纪,这也并非是示弱。英雄易老,美人迟暮,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景康王面色有些白,大约是常年不见太阳的缘故,他气质也较为阴郁。
唯有那双黑漆漆的眼眸看着人。
渭阳王:“刚才武安侯说痛快的时候,可没注明自己五十五。”
“还是说,只有看别人挨打,你才能痛快?”
不光是他们,周围的臣子也在小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