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是没有掉出那个比武台,而是挂在了台子的边缘处,将落不落。
他被这鞭子抽得已经是眼前阵阵发黑,此刻深陷巨大的痛楚中,只眼前模糊的视线,能够看到忠勤伯又一次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李庆元浑身瑟缩,拼了命地想要开口,却是连说话都格外地困难。
殿上,城北校场的将士神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章玉麟更是倏地一下起身,高声道:“认输!李庆元,认输!”
他们隔得远,正常也听不到李庆元开口说的话。
可陆青淮从头到尾都看得仔细,他冷下神色,轻声对温月声道:“李庆元刚才已经想要认输了。”
李庆元背对着这边的人,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楚。但陆青淮驰骋战场多年,如何能够不知?
是以刚才在第三鞭抽下来之前,他就知道了李庆元想认输。
可是忠勤伯却半点都没停,直接甩出了第三鞭,将李庆元抽得近乎于昏死过去。
“这位忠勤伯,下手阴毒狠辣。”陆青淮变了脸色。
若说忠勤伯故意杀人,那绝对是称不上的,他手中那个长鞭,如果要将人活活抽死,少不得要费些力气。
但是因其上挂满了倒刺,会让被抽到了的人痛苦非常,备受折磨。
比武之中,陆青淮最为忌讳的就是这种。
赢下比试的方式可以有很多,不必将这个过程刻意拉得很长,去折腾对方。
然而一部分的人,恰恰就是喜欢这等方式的。
甚至血腥味还有人的哀嚎声,就是他们兴奋的来源。
“好!”武安侯拍着手,满脸的兴奋之色:“好武艺!”
“此前倒是全然不知,忠勤伯竟是有着这般好的身手!实在是痛快!”
同他一起的那些武将,反应也与他同出一辙。
底下的李庆元已经到了极限,若再挨上这鞭子一下,少不得要痛到原地昏厥过去。
章玉麟看得着急,正欲开口替他认输。
却见那忠勤伯已经停了手。
和刚才一样,他甚至算得上是温和地,去将那李庆元给搀扶了起来。
可李庆元伤得重,竟是一时抬不起身,只能让旁边的两个宫人架着,送去了边上。
忠勤伯见有御医为他诊治,这才抬步上了殿上,来给皇帝请罪。
“臣一时不察,出手伤了李校尉,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未开口,武安侯便先道:“何错之有?这比武场上,受伤流血是常有的事情,打不过还不认输,那只能够说是他活该。”
因确实没有听到李庆元认输,这个话,其他的武将们也反驳不了。
镇国大将军深深地看了武安侯一眼。
武安侯一脉,还是和从前一般无二。
只从刚才的对局,来挑他的错处,是挑不出来的。
毕竟旁人不像是陆青淮,能够一眼断定他想认输。
便是陆青淮,也不能将他的直觉,当成是证据来说。
李庆元为人极好,城北校场的将士许多都曾受过他的照顾,是以见得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边的人皆格外的气愤。
章玉麟铁青着脸,是他允许李庆元下去的,此刻李庆元被抬下场,他心中自然也不舒服。
他正欲起身,却见身前的温月声忽然站了起来。
章玉麟微顿,就听温月声道:“下一场,我同你打。”
这话一出,不光只是城北校场的将士,这边所有的人皆是一愣。
渭阳王更是惊道:“你真的要下场?”
周围的人视线皆是落在了温月声的身上,忠勤伯亦然。
他那双黑森森的眸,对上了温月声的眼睛,微顿片刻,忽而笑道:“若是一会输了,郡主可莫要哭鼻子才是。”
分明是在说笑,可他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仔细看的话,还隐隐有些瘆人。
忠勤伯连赢两把,且对上的每一个将士都受了不轻的伤,这会温月声要上,许多人都忍不住皱下眉头。
倒也不是觉得温月声一定会输,而是以忠勤伯的打法,温月声这么一个美人,若真的挨了打,被抽成了那样……
萧缙轻皱眉,想要叫住温月声。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已经转身上了比武台。
他眼眸微沉,当下抬头看向了那边,神色紧绷。
温玉若坐在了他的身侧,见状面色轻变了下,随后低声道:“王爷,那黑鞭这般吓人,姐姐不会受伤吧?”
她满脸的担忧之色,是半点看不出来跟温月声有什么矛盾。
萧缙未语,只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了些许。
今日这场比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思宁郡主亲自上场,与同属守卫军的忠勤伯对上了。
只赐下御前金腰牌,便可熟知会有这一日,忠勤伯有爵位在身,本就是勋贵,身份亦也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