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 “寻我过来, 若只是为了此事, 不必再谈。”
“可你将我软禁在此,却置气不肯来见我,你当我是什么?”黎青黛佯装委屈,抱着膝盖,可眼眶却不争气地湿润了,“当我是你相见就见,用以解闷,不想了就抛之脑后的玩物么?”
庄檀静点燃了烛灯,见她垂泪抽泣,清冷的眉眼竟有些不知所措,拿绢帕给她拭泪。
他性情薄凉,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昔年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落泪乞怜,他都无动于衷,甚至隐隐觉得厌烦。可不知为何,见她难过,他心口处闷闷的。
约莫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本来想假装委屈的黎青黛,眼泪却越擦越多,她埋进他的肩头。
“莫哭了。”庄檀静僵硬地抚了抚她的后背,显然做不惯安慰人的事。
黎青黛早就不流泪了,她在思忖着该怎么说,才能叫他缓和他们二人间的关系。
“梅心呢,你将她调去何处了?”黎青黛从他的肩头起来,生怕梅心受了牵连,遭了罪。
“她是袁家家生子,自有她的去处。”庄檀静深邃的眼里多了些探究,“何故问起她来?难道是竹茵照顾不周?”
竹茵比起梅心,办事起来伶俐的不是一点半点,指不定是他派来监视她的。正因如此,倘若黎青黛要做一些事,就会束手束脚。梅心的心思浅,黎青黛反而放心许多。
“竹茵很好。可我和梅心毕竟相处的久一些,没有她在,好生不习惯。”黎青黛徐徐道。
“还有,我整日闷在这儿,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无趣得紧。”
庄檀静唇角勾了勾,眼中深不可测,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你又要耍何花招?”
果然,他真不好骗。
有了她的前车之鉴,他对她明显很不信任。
“我发誓,没耍花招。”黎青黛并拢四根手指举手,低声为自己辩解。
发誓是三根指头,她这是四根,不作数的,天爷莫要怪罪。
他审视的目光落下,黎青黛心底发慌,但在尽力维持表面的从容。
他没再说话,那便是同意了。黎青黛瞟了他一眼,面色如常,应当是成了。
黎青黛语气轻快了不少,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夜深了,雨势愈发大了,赶紧回去歇息吧,别着凉了。”
达成目的了,便想将他撇到一边?休想。
“是该歇息了。”庄檀静凝望着窗外的雨帘,眉目冷清,嘴角带着微末笑意,开始宽衣解带。
“?!”
黎青黛难以置信地看着庄檀静,慢条斯理地褪去外衣,将灯熄灭,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占了她一半的床。
看到黎青黛吃瘪的神情,庄檀静心情莫名愉悦。
“你不愿我留下?”
黎青黛为了大局,只能一咬牙,违心道:“自然是愿意的。”
“挪进去些。”
“哦。”黎青黛闻言给他腾出一半的地儿。
黎青黛恍然想起那天,他给她沐浴的时候,他依旧清风霁月,而她已经在他修长如玉的手下浑身发软。
思及此,黎青黛面颊隐隐发烫,背过身去,不敢看他。
心绪微荡,良久才平复。
而躺在她身边的庄檀静睡姿端正,半点都不逾矩。
到了后半夜,黎青黛沉沉睡去。只是睡得不大老实,她畏冷,不自觉地拱向身侧的热源。
庄檀静睡眠浅,感觉有东西靠近,便警觉地睁眼,眼神凛然。侧目望去,见黎青黛蜷缩成一团,依偎在他身旁,他登时柔和了目光,再次睡去。
晨间下过雨,庭中的石榴树上挂着几滴水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与青草的混合气息。
暖阳刚出,黎青黛漫无目地晃着秋千,懒洋洋地晒着日头。
梅心一大早就回到了黎青黛身边伺候,只不过比从前寡言了些。
徐老媪见黎青黛万事不上心的模样,暗暗替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