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已经认定了简安眠,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慢慢教导。
如果简安眠不敢说,他就逼着简安眠说。
如果简安眠不敢做,他就逼着简安眠做。
当习惯成为自然、自然成为依赖,简安眠便再也离不开他了。
宴执陌忽地抽离了身子,一步步回到了书桌后面,拉开椅子,不疾不徐地坐了下来,深黑的双瞳平静地望着简安眠说:“你是坏孩子。”
简安眠心忽地一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男人这样喊他了,现在忽然听到,如同在他身体里打开了一个隐藏的开关似的,简安眠忽然着急起来,急切地想要男人原谅自己,急切地想要摆脱掉这个莫名让自己烦躁的称呼。
“对不起!”简安眠慌慌张张地扑到男人的桌前,伸手想去抓男人的手臂,一边可怜巴巴地道歉,“宴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然而男人却在少年即将碰到自己的前一刻,无情地抽走了自己的手臂,摇头道:“不,我不原谅你。”
简安眠顿时愣住了。
宴执陌拾起桌上的钢笔,用笔帽抬起简安眠的下巴,在少年因愣神而微微开启的唇瓣上轻轻点了点,眸色黑沉地说:“你是坏孩子,所以我要惩罚你。”
他放下笔站起来:“跟我过来。”
说完,也没等简安眠反应,大步朝书房外面走去。
简安眠眨了眨眼睛,连忙红着脸擦了一下被碰到而微痒的嘴唇,转身快步跟在男人身后。
宴执陌身高腿长,脚步大而快,故意没有等简安眠,简安眠好几次都快要跟不上。
直到来到了简安眠房间门口,宴执陌总算停了下来,抱着手臂朝屋内抬了抬下巴:“进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简安眠也没敢问要去哪里,连忙进去换了衣服出来。
然后,宴执陌带着他一路走到大门口,抓过门前衣架上简安眠的帽子、围巾和手套,丢给了简安眠,自己则拿过大衣披在了身上。
以前每一次出门,男人都会亲手帮简安眠带帽子、围巾和手套的。
简安眠心里一下子产生了落差感,委屈巴巴地自己穿戴好了。
宴执陌扫视了简安眠一圈,看到小朋友脸上的口罩有点歪,下意识想抬手,帮简安眠把口罩调整好,然而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又忽然反应了过来,然后在小朋友亮晶晶的注视下将手收了回来,只丢下一句:“把口罩戴正。”
便转身推开了大门。
简安眠咬了一下嘴唇,低下头,自己把口罩戴好了,只觉得心里莫名堵得慌。
……
宴执陌带简安眠去了宴氏。
正好年已经过完了,打工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上班了,而因为假期停下来的工作,又需要重新着手处理,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集团里步履匆匆的,全是打扮的利落干练的精英男女。
严肃庄重的氛围油然而生。
简安眠瞬间社恐了,害怕了,如同贴近属于自己的避风港似的,本能地朝男人靠近,想要和往常一样,在密集吵闹的人群里紧紧牵住唯一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男人的手。
但是这一次,男人并没有牵住他、拥抱他、用他温柔低沉的嗓音安抚他。
而是在他靠近的时候,故意和他拉开一米的距离,使两人一直处于近在咫尺、却怎么都碰不到的状态。
而当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男人的时候,男人更是会直接无情地躲开,连一片衣角都不让碰。
简安眠顿时委屈地要死。
为什么不让他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好想碰碰!他好想贴贴!qaq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渴水的旅人,明明清冽的泉水就在眼前,只需要伸出双手捧一把,便能轻轻松松地喝到,那泉水却忽然在眼皮子底下长了腿,跟吊在驴子嘴巴前面的胡萝卜似的,要死要活都尝不到。
直到此时,简安眠终于意识到,男人嘴中的惩罚究竟是什么了。
男人故意带他来人多的公司,让他见到好多陌生人,却不让他靠近自己,不让他找自己寻求庇护,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男人实在是太坏了!!
宴执陌确实是故意的。
他原本可以从地下车库带着简安眠直接乘坐电梯到达楼上,但是他没有。
他非要带着简安眠走大门,直面人群和陌生的面孔,然后才坐电梯去楼上。
简安眠本来一看又要坐这部电梯,心里还有点害怕,都准备一路闭着眼睛了,然而当他踏进去后才发现,总裁专用电梯……真的被涂黑了。
说是涂黑,其实不太恰当,应该是原本透明的电梯表面,被新覆盖上了一层不透光的材质。
宴执陌实现了当初他的诺言。
当初简安眠在电梯里晕倒之后,宴执陌立刻就吩咐宇文驰,把总裁专用电梯进行了改造。
电梯里面的人……也确实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