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甚至也无有时日去应付。
于是,她避开了他,摇首道,“等待亦是一件磨人心志的事,恕妾不想等待。”
“殿下若执意要妾,便现在抛下一切,随妾择隐地居老,做一双山水鸳鸯 。否则,还是按着坊中规矩来吧。”
“你……”贺兰泽不可置信道,“你明明知道,我眼下根本不走了。你还说这样的话难为我!”
“非妾难为您,是您在难为您自己。”谢琼琚彻底推开他,攀着榻沿坐直身子,“真的,您放过妾,也放过自己。我们就当从未重遇过,当一切结束在当年。”
谢琼琚清醒地意识到,横旦在二人之间的,除了那七年时光,除了他首要天下和前程,她却更想要平静和安宁外,还隔着一重最重要的东西。
七年里岁月拉开的距离。
他从泥潭淌出,尚如日在正中,一身的光芒和意气。
而她却似残阳余晖,已近垂暮,耗尽力气只余满身疲惫。
她和他都没有错。
只不过是她消耗的太多,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高门间的是是非非,再没有心思同他一道周旋在各种阴谋阳谋中,再没有心力陪他走下去。
“你要忘记过去,可是你的过去里,也有我啊。你也要忘记我吗?”贺兰泽始终不信谢琼琚会不愿的话语。
“对,妾只想往前看,即便再无新友亦不想再遇故人,不想再回故地,过旧日生活。”谢琼琚半点没给他余地。
“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以为你我是可以同甘共苦的。”至此刻,贺兰泽不免生出一丝失望。
“同甘共苦,恕妾不能。”谢琼琚将他声色里的那抹失望加深,“自识得殿下至今十余个年头,恩爱有,欢愉有,然苦亦不少。的确,有些苦非殿下而起,但确也由妾之身心去受了。皇权富贵的甜妾尝了,不曾留恋。苦更是受够,再不要吃那样的苦!”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孤在你和权势间选其一,明明可以兼得的,你怎会变成这样?”贺兰泽抬手箍住她下颚,迫使她直视他双眸,“你乃谢氏正支的长女,家族阖族覆灭,难道就不想借势为家族复兴吗?你一直在意的族人,你从小一手带大的胞弟,就不想给他们报仇清名吗? ”
“不想,妾一点也不想。”
“妾为他们付出的难道还不足够吗?妾就想为自己活一回,都不行吗?”
论及谢氏尤其是谢琼瑛,谢琼琚最后撑着的一根心弦几近崩裂,忍不住厉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