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栖!”他的声音几乎失控,压过了呼啸的风雨和澎湃的海浪,清晰传入她耳中。
顾念栖身型一滞,以为自己是幻听,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去寻找这声音的源头,整个人就被一股凶猛力道拽离了悬崖边,紧接着便被禁锢在一个潮湿却滚烫的胸膛里。
不需要看清脸,她仅凭怀抱触感和气息便立刻知道他是谁,头脑有一瞬间空白,她难以置信地缓缓抬手回抱住他,掌心触及他嶙峋却蓬勃的肩胛,才慢慢有了些实感,“宋宴辞…?”
“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他魔怔般一遍遍的在她耳边说着,手臂箍的她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身体里的那般用力,
片刻也不敢松开,仿佛她就像张纸片,只要有一刻的喘息大意,就会被风浪卷走,吞没在汹涌莫测的海潮里,再也找不见。
躯体间的距离无限靠近密不可分,顾念栖清晰感觉到他在颤,
嗓音和身体都在颤,隔着胸腔交叩着的心跳也在颤,很明显的惊魂未定。
“喘不过气了宋宴辞。”顾念栖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开点,但他很坚决的摇头,抵着她腰背的手臂分毫不松,
“不可能。”
“我没有想不开,就是想体验一下在暴雨天去海里游泳是什么感觉,”顾念栖叹口气,有点哭笑不得,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的确引人误会,“你看看这个高度,跳下去根本不会有事的。”
“我在这住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这个位置也是这一片的游泳爱好者告诉我的,下面没有暗礁,我被他们带着跳过几次,很安全。”
宋宴辞这才缓缓松开她一点,直起身子,看着她不断有水痕划过的脸上,神色并没有太大异常,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先前紧张到晕眩的头脑此时才感受到氧气的回流,但神情依旧不见丝毫松动,
“不好好待在屋子里参加聚会,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你说这话可没什么信服力。”
“我本来就不太擅长社交,也不适应这种场合,刚才又是一个人,挺不自在的,就想躲出来喘口气。”顾念栖解释,这倒是实话,许微在里面有事要聊,得有一阵子,她只能一个人待在外面自己玩。
在场几乎都是外国面孔,她没有一个人认识,就算有许微这阵子带她见过的,也并没有那么熟。
在国内时的这种场合通常有谭靖方然在旁边带她,她才能勉强表现的游刃有余,可真正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的时候,就只觉得局促想逃。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脑海里便不由冒出各种各样稀奇的想法,
比如看到下雨,她便联想到这个时候漂浮在海面上,雨滴落在耳畔的海面混合着浪潮的起伏,会不会比风平浪静时候带来的感觉要更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