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整个班里,孩子们除了中午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哭,老师和阿姨们忙完这个又忙那个,这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在老师和阿姨们忙着照顾哭泣的小孩时,剩下的孩子就傻傻坐在板凳上。
他们等得不耐烦,又没有什么事可做的,就算不想哭,也得凑热闹哭哭鼻子了。
为了通风,班级的门微微敞着,留了一道缝。
有急着去上体育课的孩子们经过,笑声清脆。
宁荞心念一动,扶着门框对陆冉冉说:“陆老师,一会儿能不能让孩子们来我们班?”
翁老师摇了摇头。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宁副园长,这会儿是正在兴头上呢。
-
卢成福对宁荞的针对,聂园长看在眼里。聂园长曾说过,军区小学这单位,就是庙小妖风大,单位不大,事儿却不少,时不时就起纷争,到处都是算计与刁难。人际关系一复杂,单位里就容易闹得乌烟瘴气,等最后连文教局的领导都要出面管理,就太丢人了。聂园长以军区小学为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问题在自己的单位扩大。
下午快下班时,她将卢成福叫到自己办公室。
“宁副园长单位里年轻的领导,年轻是一把双刃剑,有优势,也有劣势。这段时间,她为咱们托儿所组织了多少活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你不能否认,是吧?”
卢成福点了点头:“我又没说她不能干,只是觉得还不至于直接升成副园长。一个小丫头,成了咱们单位的副园长,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要笑话咱。”
聂园长又好气又好笑:“我倒是没听说谁在笑话我们单位,只有你一个。老卢,咱们得实事求是,你说呢?”
卢成福坐在聂园长的办公室,喝了一杯茶。
浓茶下肚,倒是没这么执着了。
他说道:“这不是都说好了吗?只要她拿出真本事,我就没话说。”
和老员工说了这么多,算是开导,时间也差不多了,聂园长起身。
卢成福也跟着她起身,等走到办公室外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说道:“聂园长,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好像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聂园长还以为卢成福在挑事,皱了皱眉。
卢成福沿着走廊往里走,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那小娃娃的班级里,怎么没人哭了?”
聂园长一听,这才反应过来。
还真是这么回事。
平时她在办公室里做事,时常会听见孩子们的哭声。这哭声是没法制止的,她知道老师和阿姨们也已经尽力了,于是慢慢地,便习惯了这此起彼伏的哭闹。
可现在,很奇怪,班级里居然没有再传出哭声。
聂园长和卢成福一起放轻了脚步,慢慢往里走。
等走到班级门口时,聂园长轻轻推开门。
教室里的秩序,被管理得很好。
孩子们并不再像之前那样,歪歪斜斜地靠着趴着,而是乖乖坐得笔直,当然,仅限于一岁半以上的孩子们。
这些一岁半以上的小孩们,正听宁荞的话,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而他们边上,还有中班的小朋友们。中班的孩子们是宁荞让陆老师带来的,他们到了下午,本来就得画画,现在被带到这个班里画也是一样的。
一部分小孩在画画,另一部分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娃娃,则凑在边上看。至于更小一些,时常哭闹的孩子们,则由阿姨们另外负责。
孩子们的注意力非常容易被分散,很快就发现聂园长站在门外。
宁荞将孩子们交给翁老师,自己则出了班级。
卢成福还一愣一愣的,时不时再往里看一眼。
翁老师好不容易才得了几个小时的清静,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得孩子们哭闹,连忙起身将教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怎么回事?”聂园长来这一趟,倒是收获意外之喜。
“我们班的小朋友太小了,突然来到这样的新环境,不太适应,虽然不会说,可也许因为与父母分离而感到焦虑。孩子们的情绪会互相影响,这边哭了一个,那边就也忍不住哭,照这样管理,这个班级太混乱了,老师和阿姨也很辛苦。”
“上午我看见这些大一些的孩子们经过班级,就麻烦陆老师在体育课之后带孩子们来一趟。跟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上课,这些小不点好奇,就会不自觉向他们学习。”
宁荞停顿片刻,又说道:“对于这些大孩子们,应该也有一定的好处。大孩子们需要鼓励,这群小萝卜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可崇拜了,大孩子们有了责任感,就更想好好表现。这样一来,好的影响是相互的。”
聂园长有些诧异,但透过窗户看一眼班级里的孩子们,眼底又不自觉流露出对宁荞的欣赏。
宁荞笑着说:“我只是尝试一下,短短几个小时,暂时看不出太大的成果。”
“目前看来,这一招是行得通的。”聂园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