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闲,要不要去给二哥三哥洗衣服?”江珩问。
江果果立即警惕地摇头:“不要。”
她又不傻,大哥一直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才不愿意洗二哥三哥臭烘烘的衣服呢。
江珩淡淡地看她。
小丫头终于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卖乖:“我去温书吧,最喜欢温书啦。”
“你还温什么书?” 江奇问。
江果果表情严肃地摇摇头,感慨道:“二哥,你得懂一个道理,学无止境。”
江源突然有点羡慕。
老四爱念书,老三爱做饭。
那么他喜欢做什么?好像没有任何理想和目标,混混沌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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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露台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两张躺椅。
这原本是放在小院的,大概是因为她和苏青时闹了矛盾,江珩便搬了上来。
即便这是在西城,可一月底的天气,不可能称得上温暖。
宁荞靠在躺椅上,展开刚收到的信。
这是傅倩然托骆书兰给她带来的。
傅倩然说,中午在会议室,直到最后,也没有道谢。
更忘记道歉。
几个月前,陈文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傅倩然销假回到单位,是想要与宁荞重归于好的。
几次对视,发现宁荞并没有理会自己之后,她的自尊心作祟,便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让骆书兰做了好多菜,分给整个办公室的同事们,只是想告诉宁荞,就算失去朋友,她也能过得很好。朋友,多得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有意孤立,反正到了最后,也算是玩脱了,将自己架得越来越高,无法再低头。
后来,突然有一天,骆书兰病倒了。傅倩然第一次学着照顾母亲,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受伤的并不只有自己,她的父母承受了更多的压力。
再回想,和陈文在一起时,宁荞提醒过,江营长以及贺永言出手拆穿陈文的真面目,应该也是看在宁荞的份上。
到了那时,傅倩然再重新回看宁荞寄给自己的信。
仍旧是犀利尖锐的语气,可她恍然意识到,原来那是在骂醒自己。
她知错,然而已经晚了。
再接下来,就变成,没脸面再靠近宁荞。
傅倩然还写,明天一早,她就要回老家了。
第一次被陈文辜负,第二次差点为纪龙背了黑锅,这让她知道,人生中并不只有爱情,“爱”和“被爱”,都是虚无缥缈的玩意。
她兴许会回老家住很久,探望爷爷奶奶,同时散心,但临走之前,要补上最诚挚的歉意。
傅倩然写着,自己愚蠢任性,不识好歹,为了所谓爱情不撞南墙心不死。
因为她的别扭,最终错过了这段友情。
信的末尾,她认真地写上“对不起”三个字,也谢谢宁荞,由始至终,都不曾误解她是写匿名举报信的人。
笔墨被晕染开来,是泪湿的痕迹。
宁荞合上信时,听见一阵脚步声。
她还没回头,肩膀上已经被轻轻披上一件宽大的军外套。
宁荞娇小,军外套将她包裹,她转头,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
江珩在她身旁的摇椅坐下。
繁星点缀夜空,宁荞仰起脸。
江珩也望向天空。
星辰明亮,月光皎洁,上一世她去世之后,他时常在这里望着夜空。
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她是在哪一天出的事。
只剩三个月了。
“今天在学校,受委屈了?”江珩低声问。
宁荞点点头,将在学校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他听,连带着还有傅倩然写的信。
“其实我小时候,没什么朋友。上学放学,我妈或哥哥会来接,其他同学们结伴走,但我从来没有试过。”
“倩然是我来到海岛之后交的第一个朋友。”
“我们一起去上班,骑车的时候,她骑得快,就在前面等我。催得我也赶上去了,她就再使劲骑,很幼稚的游戏,但很好玩。”
江珩一直没有主动提起,可他从弟弟妹妹们口中,已然了解媳妇和傅倩然之间的矛盾。
宁荞心软,虽因傅倩然的主动疏远而感到失落,但如果对方能主动把话说开,她不会计较的。
耳畔回荡着江珩的声音。
很低沉,带着克制的温柔,就像被军外套挡走的凉风,清冽却能让人清醒。
宁荞想,在她心中,江珩到底是和弟弟妹妹们不一样的。
她可以和弟弟妹妹们胡闹,但无法开诚布公地谈心,他们不懂。
整件事,宁荞认为自己最无辜,好心提醒,却被朋友用力地推开。
傅倩然没这么恶劣,可也做了过分的事。
她们无法冰释前嫌。
她笑道:“都过去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