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回娘家要粮食。说她去年挣的工分都在娘家,现在吃赵家的,得自己带粮。”
这下大妈婶子们都受不了了:“谁家娶媳妇,一毛钱彩礼都没花,还让媳妇带口粮的?这葛慧玲可说得出口,简直丢咱们红云大队的人。”
“我说她怎么愿意他们家文军做上门女婿,估计是嫌文军去年没挣工分,想将他也一块儿赶出去,免得在家里吃白食吧。”
“文军去年是没在队里干活挣工分,可他当兵那些年的津贴都寄回了家啊。而且宋书记照顾文军,还让队里给他送了两百斤口粮。他也不是一点口粮都没有的啊。他们两口子这么对文军,文军是她亲生的吗?”
“当然是亲生的,她生的时候请的我婆婆过去帮忙接的生,假不了。”
……
婶子们越说越离谱。
最后还是桂花婶子凭借一己之力,将话题又绕了回来:“还有个事,你们肯定不知道。赵文军,齐春丽,还有虎子兄弟住一间屋。”
婶子们瞠目结舌,哪有新媳妇进门跟侄子住一间屋的,赵家怎么想的啊?太荒唐了吧。
“你胡说的吧,齐春丽能答应?”有婶子不信。
桂花婶子笃定的说:“这事千真万确。赵家总共就四间睡觉的屋子,葛慧玲两口子睡一间屋,老大两口子带着女儿睡一间屋,老三两口子睡一间屋,听说陶碧又有了,赵文军和两个侄子睡一间屋。这齐春丽去了,不跟他们睡一间屋,那睡哪里?赵家本来是想让赵文军入赘,压根儿就没准备他结婚的房子。”
确实分不出房子。
但虎子兄弟俩虽说只有几岁害不懂事,但跟新进门的婶娘睡一间屋也不妥啊。
这时候大家都有些同情齐春丽了,放着公社的房子不住,国家粮不吃,非得进赵家门受这等委屈,图什么啊?
宋书玉也听得目瞪口呆。
赵家人真是有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上辈子倒是没遇到这种事。葛慧玲虽然有时候阴阳怪气,经常在赵文军面前挑拨是非。
但因为赵文军是入赘到她家的,她干活厉害,拿的工分高,又不跟赵家人在一个锅里吃饭,葛慧玲也只能偶尔尖酸刻薄两句,拿她没法。
但齐春丽就不一样了。
齐春丽先是抛弃赵文军,后来又死皮赖脸要嫁给对方,把两家人的名声都搞臭。而且她现在跟家里闹翻了,没有娘家撑腰做主,离了赵家,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葛慧玲他们还不使劲儿地磋磨她。
不过依宋书玉对齐春丽的了解,她并不是能吃苦,能忍耐的性格,能忍这一时之气,但不可能一直忍着,迟早会爆发。
到时候不知道她跟葛慧玲谁棋高一着。但赵文军夹在中间,肯定不好受。
宋书玉这一上午都听八卦去了。
桂花婶子生在乡下真是屈才了,要是生在香江,肯定是个好狗仔。这大队里几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甚至连附近几个大队的事她也知道不少,讲起八卦来一套一套的,甚至不少人物都是串联的。
搞得中午下工回去时,好些个婶子还意犹未尽,连说下午继续。
这段时间的任务都是翻地。
直到元宵节后,地还没挖完。
正月十六号这天,宋书玉请了一天假,因为她去刺绣厂交货。本来谢铮想跟她一块儿去买自行车的,但鲁斌那边让他去拉粮,便只能等下次了。
宋书玉将绣品包好,怕压坏了,绣品都特意放在一个木头箱子里,然后捆绑在自行车的后座。接着她又提了一袋子约莫三四斤的炒花生,绑在箱子上方,这才出发。
到了刺绣厂门口,宋书玉先在门卫室停了一下,提着炒花生敲开了门:“叔,我又来了,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比上回精神多了。”
老大爷就喜欢听好话,他抖了抖双臂,笑呵呵地说:“这不是天气变暖和了吗?我减了一件毛衣,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难怪呢,叔,我就看叔瘦了不少嘛。叔,这是我奶奶炒的花生,她的炒花生那可咱们村的一绝,焦而不糊,可好吃了,听说你偶尔喜欢喝点小酒,带来给您下酒的。”宋书玉将袋子递了上去。
老大爷有点不好意思:“这……小宋,这哪成,叔哪能每次都要你的东西,你拿回去。”
他也是要脸的好吧,一两毛钱的烟偶尔收一次就算了。这花生米好几毛一斤,这么一袋子,少说也得一两块钱。老这么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他可做不出来。
宋书玉推了回去:“叔,这是自己家种的,不要钱。再说了,我都带来了,还得带回去多麻烦。这样吧,这次你收了,下次我不送了,这总成了吧?”
“你这小嘴巴真是会说,我说不你。但咱们说好了啊,这是最后一次。”老大爷这才松了口。
宋书玉一口应下:“好嘞,叔,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我去找王主任了,咱们回头再聊。”
老大爷点头,笑眯眯地目送她进了厂里。
王主任有点事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