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气运之子,如今疯疯癫癫,见着阿虞又吓得失禁,不停磕头认罪。
阿虞嫌弃捂帕,看向江晏行,二人未有交流,便心领神会对方意图,“放他们出府。”
“给两个疯子饭吃,平白增加府内开销。”
小厮见状为难提及陆衡之。
阿虞翻着巫书,不甚在意道,“将他扔远些,别死在府前,犯我晦气。”
小厮得令出手拖起半死不活的男人,
陆衡之清俊的脸滚烫泛红,身体冰凉如具死尸,孤零零地倒在雪地,喃喃自语,“别抛弃我…”
他结霜的长睫颤了颤,看着叶玉与江珵如污秽般被扔出,他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不知哪来的力气,强撑着爬起来。
小厮每日看守江珵叶玉沿街乞讨,二人精神失常,又饿又冷躲藏在破庙里,只得吃起杂草死老鼠,又遭乞丐虐待,终日被梦魇折磨,认定自己有罪。
有日,好不容易讨到半块馒头。
从前的金童玉女因这馊掉的馒头当街大打出手,行人嫌弃鄙夷,半块馒头也在争吵时被流浪狗叨走。
阿虞听着小厮提及江珵叶玉近况,她轻碰琉璃盏罐瓶,逗弄新炼制的毒虫,“这段日子辛苦,以后不用管了。”
她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江晏行,嫣然笑道,“两个疯子,叫他们自相折磨去吧。”
江晏行鸦睫半垂,专注看阿虞练蛊,“好。”
“我们明去碧岩山,抓几只毒虫,有几样极其厉害的巫蛊,若能炼制出来,巫族地位会更高。”
江晏行被鸦睫遮住的瞳盈满爱意,阿虞在巫术方面天赋异禀,远超于他。
他昏迷三月,她为巫族洗清污名,巫族众人愿受她引领,信服她为神女转世。
风声沥沥,江晏行纤长的睫颤了颤,贴近阿虞,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她脸颊。
他贪恋伸出手抱住阿虞,温声软语,“山高水远,不管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他不敢求娶,怕应验那妖邪之言,天命难违,你死她活,每次亲吻拥抱都是小心翼翼。
江晏行白皙的皮肤泛起红晕,心砰砰跳动,将头伏在她肩上,用力抱住,便已很满足了。
阿虞怔了怔,好似他就是为她而活般。
她不相信任何人,更觉得这世间情爱虚假,可在此刻,她愿意相信江晏行,相信他真的爱她。
两只长满爪牙的刺猬,对彼此展现柔软的肚皮,阿虞轻拍他的背,莞尔笑道,“既如此,那我便你给个名分。”
二人相望,江晏行清俊白皙的脸浮现担忧,阿虞秀眉轻蹙,故作不悦,“怎么,你怕我把你克死?”
他闻言清澈黑眸蓦然落泪,极其认真地举起四指发誓,“若真天命难违,你我相克,愿上苍成全,被克死的人是我。”
四目相对,阿虞抬手捂着他的唇,“少胡说八道,要真信命,你我早就不知死几回了。”
江晏行心脏砰砰跳起,漂亮的眼眸亮若繁星。
他紧张阿虞性命,生怕自己对她不利。
将阿虞打破命理,死而复生他这事忘的干净。
他在心底祈求,若有报应,也请上苍垂爱,所有罪孽由他承担。
一月后,京郊村落。
妇人聚堆坐在门前编着灯笼,“一月初四,神女要与江大人成婚了。”
“那可真是良才女貌,天赐良缘。”
一墙之隔,陆衡之病弱苍白,顿住脚步,他左眼漆黑无光,手里提着大桶猪食,一瘸一拐地走向后院。
漆黑恶臭围栏,江珵叶玉膘肥体壮,如猪般被拴着,陆衡之神情阴冷,疯魔虐待二人。
二人胖的呼吸困难,惨叫极弱。
陆衡之垂下眼皮,将猪食洒在地上,江珵叶玉拖动肥胖身躯,呼噜呼噜吃着混泥的烂白菜。
见此状,他心底才好受些。
一月前,他将江珵叶玉从破庙绑来,圈养在后院,他翻遍刑罚用尽手段折磨二人,夜里他又难以入眠,想法设法自伤,企图得到救赎。
他长睫颤了颤,阿虞如今美名远扬,被百姓奉为神女转世,他茶眸湿漉,终日如窃贼般,偷偷藏匿人群,望着阿虞身影。
蔓蛊再度发作,陆衡之心脏绞痛,吐出大口血来,踉跄爬起,罕见地去熬了汤药。
他苍白如雪,额间冷汗直冒,将药服入口中,痛苦才减少些,他嘴里呢喃着,“一月初四……”
午时刚过,妇人们见邻院的青年出门,几人皆觉陆衡之有病,收回目光。
陆衡之回来时,领了工匠,妇人们又耐不住好奇张望。
最为显眼的是他怀中捧着的那两套喜服。
妇人们四目相对,直至入夜,邻院贴满喜字,挂上帷幔,有个胆大妇人,不解询问,“你这是也要成婚了?”
陆衡之苍白的脸泛起红晕,幸福点头,“一月初四。”
妇人们一怔,也不见他平日有女子有过往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