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轻颤,瞧着满屋的奴仆,气得肩膀发颤,费力出言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阿虞从人群中走出,看着病怏怏的陆澈行,温声安抚道,“诸位先去熬药,这由我来照看着。”
医师犹豫半晌,却见榻上男人神情愈发凶狠,已是要杀人般,终是要退了出去。
阿虞见屋门关上,自觉地端过药碗坐到床边,“如今可信我了?”
陆澈行白皙修长的手捂着心口,想运用内力推开阿虞,只是他四肢发软已无半点力,恢复好还需些时辰。
阿虞握着汤匙将药送于男人唇边,“我记得你从前跟在我身边时,武功虽也不差,但绝无以一敌三十的功力。”
她眉眼间尽是担忧之情,关切问道,“十三,是不是江埕给了你什么习武秘籍?”
“而那秘籍虽能让你武功短期内增进,但于长期而言并无好处。”
药碗被打散在地,陆澈行额上冷汗直冒,恶狠狠地瞪着阿虞,“滚,你给我滚!”
声响自是惊动了外院的小厮,“主子,怎么了?”
男人声音微弱,正欲开口之时,却被阿虞用手捂住唇,“我说完便走。”
“若他真是你亲侄儿,又怎舍将这秘籍交于你?”
“从前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护院,我都不会为保护自个性命,寻这种短期增进武力却要人性命的秘籍给你练。”
“这能是有相同血脉的亲侄儿吗?怎么看都像是谋人性命的仇敌。”
陆澈行瞳孔紧缩,他脑袋发昏只觉思绪混乱,脑海中闪出从前的记忆画面,疼得他头昏欲裂,难以喘息。
阿虞轻轻叹气,弯腰捡起地下的碎瓷片,“待会叫人进来再仔细打扫番。”
“以免发病时踩到。”
阿虞话落便遵着约定走了,由着小厮押解回了铁笼,而屋内的陆澈行指尖发颤,不知所措地寻着袖中的鬼脸面具,直至摸到时,慌乱不已的心才平静些。
他痴痴笑着,轻轻摸着那面具,“我怎可能不是阿姐的弟弟呢,阿姐对我的爱怎会是假的。”
他眼眸晦暗无光,冷冷吐出几字,“不过阿姐,叶虞言之有理。”
“江埕,被鬼魂夺走了躯体。”
他病态笑着,“阿姐放心,我会寻道士驱鬼的。”
铁笼
陆衡之小心翼翼地替阿虞包扎着伤口,只是未有金疮药更莫提这地环境的脏乱,只怕伤势难以愈合。
他眼神微动,犹豫良久道,“还疼吗?”
闻言阿虞偏头打量着陆衡之,见他此副模样,便已知晓他心中所想,“莫要多心,我今可不是替你受罚。”
男人慢慢垂眼,安静地嗯了一声。
阿虞拿出捡碗时拾起的碎瓷片,递于他道,“平日看守我们的暗卫是江埕派遣来的。”
“昨晚,却被陆澈行杀了。”她语气淡淡,“他们二人积怨已深,迟早要死一个。”
陆衡之微微一怔,忽然思及阿虞同他说,有法子逃出。他喉咙微动,偏头看向她,“你有主意了?”
阿虞点头低声告知了他些粗略计划,陆衡之双眸亮起微弱的光,回了声,“好。”
阿虞微微笑起,又继而开口说道,“你被人凌辱那事许是有叶玉的出谋划策。”她沉默半晌,“她记恨你毁了她的容貌。”
阿虞话音未落,便又轻轻叹气,“想来你是不会信的,就当我从未提过。”
陆衡之猛然抬头,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什么?”
她没在多言,侧过身不再理会陆衡之。
阿虞倒真不清楚这其中有没有叶玉的手笔。
只知那日马车中有叶玉,其余的信不信全凭陆衡之自己。
江埕命数极好,气运滔天,阿虞实在担心她的筹谋算计会因此而落空。
总是要为自己多打算些。
若是计谋失策,她不幸丧命,再度重活。
陆衡之比她先重生,她将他逼得自宫,重新再来他又怎会放过自己呢。
只能让陆衡之多恨些人,最好她重生前这群人便能斗得两败俱伤。
陆衡之长睫覆于茶眸,双手抱膝靠于墙角,一言不发坐了良久。
他已忘记了自己欢喜了叶玉多久,好似从有记忆起便终日姐姐的叫着她,与她青梅竹马。
他双眸死沉,却突感头昏目眩,竟零零碎碎记起了第一世发生的事。
他剑眉微皱,捋着思绪,他对第一世记得模糊,只知晓他极其厌恶阿虞,具体缘由却记不清了。
陆衡之从未深究过,只觉阿虞这等心肠狠毒的乡野的女人作的恶不再少数。
就如他大概记得那些,阿虞仗着真千金之事终日欺辱着叶玉,阿虞为博好名声捐石头充银两运往灾区,在施的粥中下泻药害流民腹痛。
这等毒妇是人人得已诛之。
只是,他此番记起了。
阿虞多次上书以证清白,“银两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