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它看上去不那么凌乱卷曲。
他在镜子前扬起一个很温柔的笑容,等紧张的情绪渐渐平息时只听放在桌上的手机消息一响。
裴怀霁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同时也发来了一条语音短信。
尤眠感觉刚才那股紧张的情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他拿起手机播放,听见裴怀霁很沉的声音在说,“尤眠, 我到你公寓楼下了。”
公寓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连号迈巴赫。
裴怀霁站在车门旁, 刚说完语音没多久, 只看到远处的公寓玻璃门被从里推开,一个身形漂亮高挑的男生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接近夜幕时分的青色光影打在了他的身上, 晕开了柔柔又清冷的色彩。
等尤眠缓步走近,裴怀霁眼底的怔愣也彻底掩藏不住。
这是裴怀霁第一次看见尤眠穿正装的模样。
熨烫笔直的黑色西装将男生的身形勾勒出结实却又青涩的线条,他的肩膀平直,脖颈微垂时会伸展出一段温柔的冷白弧度。
尤眠停下脚步站在裴怀霁面前, 表情是无措的紧张。
裴怀霁冷峻地抿直薄唇,眸底柔开一片温暖色彩。
“很帅。”裴怀霁毫不遮掩地夸赞。
尤眠抬手想摸头, 却又不想弄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卷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弯了弯眼睛。
裴怀霁不敢说自己现在都在想什么,只觉得滚烫的思绪狠狠的席卷了他,手指尖都酥麻。
去往裴宅的路上裴怀霁不动声色地给千黎发送了条短信,专门嘱咐让家里人都穿得正式一些。
等尤眠抵达裴家坐落于华江市北部山顶处的庄园时眼底并没露出诧异表情。
男生的所有紧张都来源于见裴怀霁的家人这件事上,单纯又可爱。
而对于裴家的占地千亩万亩的庄园则显得淡定又平静。
但直到跟在裴怀霁身边走进庄园别墅大门时尤眠还是愣了几秒。
因为他发现千黎所说的接风宴原来并不是一场宴会,而是好像只是自家人简单吃一顿便饭的接风宴。
尤眠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会错了意,穿得过于隆重了些。
可不等他提气,身旁的裴怀霁就轻轻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沉声说:“别紧张。”
尤眠侧头去看他,只见男人黑曜石般深邃的眸色深沉又坚定,似乎早已为他竖起层层堡垒。
“小眠来啦!”
尤眠一听声音便转过头,发现是千黎从楼上走了下来。
本以为自己会是所有人里穿的最隆重突兀的一个,但没想到的是千黎穿的竟然也十分精致惊艳。
贵妇人穿了一件镶满粉钻的长裙,肩膀上挂着一件白绒奢侈披肩,细高跟咚咚地走下来时与穿着西装的尤眠显得格外融洽。
千黎不动声色地与裴怀霁互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默契又不作声地替尤眠砌一座温暖堡垒。
千黎柔和又不失力度地握住尤眠的手,笑着说:“其他人都到了,咱们一起进去?”
尤眠跟在千黎和裴怀霁身旁走进餐厅,只见横摆在房间中央的长桌旁已经坐了或西装革履,或华裙精致的四五人,看年龄和神情似乎都是裴怀霁的家人亲戚。
他们的视线落在尤眠身上,却丝毫让他感受不到在尤家聚餐时的那种窘迫,这些视线都是温和的,友善的。
尤眠顷刻间就放松了下来。
尤眠被领着坐在了裴怀霁身旁,他看着千黎走到主位的年老者身旁轻抱了抱,说了声:“爸。”
裴鸿儒虽然笑得和蔼慈祥,但从他向后梳得干干净净的白发和眼角锋利的皱纹来看,年轻时一定也是个跟裴怀霁性格相像的雷厉风行的人物。
裴鸿儒笑着看向尤眠,“这位小朋友就是你说的特别的客人?”
千黎坐在裴鸿儒右侧,目光落在尤眠身上介绍道:“尤眠是跟裴怀霁一起录综艺的孩子,人家是a大雕塑系的高材生!之前的几座作品都被收录进华江市美术馆的庆展了呢!”
裴鸿儒听了笑容更深几分,“有学问,有才华,长的也漂亮,真是青年才俊。”
裴家包括裴怀霁和年龄比裴怀霁稍长的这群人各个都从了商,没一个顺着裴鸿儒的心踏进学问届,拿笔杆子或画笔的。
所以在听见尤眠是学画画的高材生,裴鸿儒的眉头瞬间就展开了。
念书好啊,画画好啊。
裴鸿儒不看网络综艺,便拄着拐杖点点头嘱咐般说了声:“既然是怀霁的好友,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与他与我们客气。”
千黎听着好友两个字悄悄弯了弯眼睫。
尤眠端坐在椅子上,语气不卑不亢,笑容瞬间让能人觉得亲近。
“好的,裴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