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江县县令,是江县的父母官,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他和百姓们一起,用勤勤恳恳的双手铸就建设的。
他不会选择放弃江县。
就如同江县的百姓也不会放弃他一样。
而到了现在,陈庚年也终于明白,系统那个【草原大汗陈庚年会给江县带来一场灾祸】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若是他选择放弃县令身份,选择成为草原大汗,那么江县就相当于灭在了他自己手里。
“我拒绝,我拒绝放弃江县县令身份。”
陈庚年在心里说道。
【叮!鉴于宿主的选择,草原大汗陈庚年对江县的危机预警解除。】
【滴滴滴滴滴!江县告急!请宿主全力备战!】
听到系统前后宛如神经质一般的话,陈庚年已经没有心思吐槽。
但不管系统听不听得懂,他还是认真说道:“不,你错了,不是我全力备战,是我,我和江县的百姓们一起全力备战!”
看似区别不大?
但区别可太大了!
陈庚年在案牍前坐下,取出纸笔,开始写告示——
我,江县县令陈庚年,和江县百姓一起,为守护江县而战,为活命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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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发出紧急公告:蛮子骑兵入侵凉州,全县戒严!
没等江县的百姓们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第二封公告再次发了出来:全部江县百姓,进县城避难!
和第二封公告一起发出来的,还有县太爷那句简短又莫名充满力量的告全江县书:
为守护江县而战,为活命而战!
江县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危机也算经历过不少。
但从未有像是现在一样,让县衙如临大敌,甚至让县太爷说出‘为活命而战’这种话。
时值十一月。
深秋。
秋风瑟瑟,透着莫名的凄凉和悲壮。
无数江县人简单背负好行囊,老人,小孩,女人,男人,大家搀扶着走出家门,眼睛里是迷茫,是恐惧,是隐隐的泪光。
这乱世,可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大小天灾,寒冷干旱,咱江县人都咬牙捱过去了,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双手,过上好日子,可谁曾想,最后还是抵不住战乱摧残。
百姓们恨呐!!
这些房子,这些粮田,这些汩汩流淌的坎儿井渠水,家里的猪牛,仓库里的粮食,哪个不是他们的心血?
凭什么,凭什么啊!
凭什么就不能让大家过上安生日子,凭什么老百姓就要被这乱世磋磨,想过个简单幸福的好日子,有错吗,有错吗!!
不知道是谁开始哭的。
那哭声仿佛会传染,各个村子里哭声一片,人们的脸上尽是绝望。
可,绝望会传染,希望也会啊!
别忘了,这里是江县,是奇迹江县啊!
李家村。
县衙发出公告以后,养猪厂关闭,张阿花和员工们一起惊慌归家,准备收拾东西进县城。
村子里到处都有人在哭。
张阿花也在抹眼泪,经过这些年做厂长的历练,她已经很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了。可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一直在哭。
村里这么好的房子,刚刚修到每一家门口的干净水泥路,家里的煤炉子,院子里还在风干的腊肉——
想到这些要被放弃,只能进城避难,张阿花心里就难受啊!
可她又不敢耽误时间。
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好东西,等出门的时候,眼泪汪汪的也没注意,一把被院墙门后面的锄头扳倒在地。
摔得有点狠。
但张阿花瞧着地上的锄头,顿时也不觉得疼了,心里莫名生出一股狠劲儿。
她以前本来就性格泼,现在也就是看着稳重,本质上,还是那个敢用‘猪命’去报官‘人命’的泼辣妇人。
“以前是我不对,我拿一条猪命去跟县太爷胡搅蛮缠。可现在有敌人入侵,县太爷都做好为活命而战的准备,我搁这里哭啥啊,我不能哭,我得去帮忙!”
她拿着那个锄头,抹干净眼泪就冲出去了,扯着嗓门在村里大声喊道:“福叔,莲嫂子,二丫,李家二叔,我是花啊,听见我说话没?都别哭了,带上家里的锄头,铁锹,咱进县城!我跟你们说我张阿花今天这暴脾气上来了,谁都别拦着我!江县的士兵先上,我张阿花后面跟着上!都到这时候了,哭有啥用啊,打仗又不是只能士兵上,我们一人一锄头,也能砸死一个坏种敌人!”
她嗓门是真大啊。
就这么一嚷嚷,大半个村的人都能听得见。
说的也是胡话。
拿锄头去砸人,亏你张阿花也想的出来!
有人正哭着呢,听见这话,愣是给整笑了。
可别管是哭的,还是笑的,都反应过来,在自己家院子里找锄头、找铁锹,找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