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看着邵安走远了,又低头看看那些被捆绑结实的鸡鸭,不知道为何,心里觉得越来越怪异。
片刻后她摇摇头:“瞎想什么呢,干活儿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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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衙门正式放假。
不出意外,差役们又推回家了一板车的节礼,各家乡绅老爷夫人们瞧着那满满一车年货,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么一大车,今年连年货都不用买咯。
更让乡绅老爷们兴奋的是,家里儿子不仅带着节礼回来,还带着一张‘请柬’。
裴家。
仔细阅读完请柬上的内容以后,裴仲兴奋道:“去,当然要去!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情啊!肯定是因为庚年认可我裴仲在江县的地位、声望,所以才让我去做颁奖贵宾。我得把好衣裳找出来,到时候体体面面去参加。”
县太爷认可自己老爹的地位、声望?
裴宝来闻言不置可否。
做了一段时间领导,他其实对一些风险隐隐都有了感知,但现在大过年的喜庆时候,家家户户都热闹着。四个厂子的员工,很快也都能拿到大额分红奖励,实在不像是会有什么风险的样子。
更何况,只要在江县,任何危险都有县太爷顶着,担心也是白搭。
因此裴宝来最后只是调侃道:“那爹你可得穿好点,不仅你收到了请柬,对门我陈叔、还有胡家叔叔,孙家叔叔,都收到了请柬,你到时候可别被人家比下去。”
合着他裴仲不是独一份,所有乡绅都要去颁奖啊。
裴仲有些失望。
但很快又振奋道:“儿你说的对,你爹我可不能被比下去,把压箱底的玉扳指也戴上!”
裴宝来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爹这么幼稚不靠谱的吗?怎么以前没发现啊。
不是以前没发现,是因为他以前太混了,哪有功夫理会这些。
对于乡绅老爷们来说,每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都得体面、富裕、彰显财气。这是他们做了几十年乡绅,刻在骨子里的想法。
换句话说,就是因为太闲了,每天优哉游哉无事可干,那可不得在这种时候找点存在感?
因此这个年尾,当差役们放假回家躺着休息,根本不想动弹的时候,他们的老爹,竟然一个比一个闹腾,在琢磨着穿什么体面衣服,戴什么体面配饰。
而像是建筑厂、物流厂、养猪厂和砖瓦厂的员工们,同样在焦急又热切的期盼着。
他们在等着县太爷给分红和奖励呢!有小道消息说,这次的奖励十分丰厚,而且其中有一批人还会升职!
这种事情,大家肯定都期待嘛。
包括评选审核排名的村长们,也都在眼巴巴盼着。
因此到了腊月二十一这天,哪怕天空下着小雪,仍旧有一批人心里十分火热。
一大早张阿花就把李泉喊起来,紧张的手都在哆嗦:“儿啊,娘可是写了厂长的申请书,目前厂子里跟娘竞争的,有三个主管。哎呦,你说这次我能当上厂长吗?”
张阿花这段时间不仅成长速度快,干活儿也很拼,甚至在养猪厂里都要被称一声‘拼命三娘’。
她能力、业绩都公认的好,大家都觉得她当厂长几率还挺大的。
但凡事没有绝对,不到尘埃落定那刻,谁能保证一定行?
见老娘实在紧张,李泉安慰道:“娘你放心,哪怕当不了主管,你也能当经理。”
张阿花闻言大怒:“呸呸呸!大过年的你这孩子净说晦气话,你娘我要当就要当厂长!”
啊这。
看不出来,自己老娘还有‘领导瘾’,可话说回来,李泉自己也早眼巴巴盼着升职呢。因此他赶紧赔笑道:“娘,你肯定能做厂长!”
张阿花这才心里舒坦了。
母子俩结伴出门,去县城的路上,不出意外遇见了很多厂子的员工。众人一起冒雪结伴而行,相比于刚进厂子时候的慌乱,现在大家精神面貌都显得自信沉稳许多。
但今天马上就有大好事儿,因此哪怕再沉稳,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振奋的很。
有路人瞧见他们这喜滋滋的模样,当即艳羡道:“是县衙厂子里的工人,听说今天他们开年终总结大会,会发各种奖励呢!”
现在整个江县谁不知道,县衙的工人不仅工资高,福利待遇还好。
甚至有好些做了工人以后的汉子,都陆续娶了媳妇。
实在是羡慕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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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
陈庚年赶着去建筑厂开总结会,可临近出门,陈老爷觉得自己穿的衣服不够沉稳大气,愣是嚷嚷着要再换一件。
偏偏平时急性子的邵芙蕖,此时还真就依着陈申,帮忙参谋着换衣服。
陈庚年很无言。
他看向慌慌忙忙换了一件新衣服的老爹,试探性问道:“爹,你除了穿体面点,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陈老爷低头拾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