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白银,放在京都可能不算什么。
但这里可是西北最偏远地区,穷到叮当响的江县啊!
有人饿的吃不上一口粮食,有人私藏了大量白银,家里粮食放到发霉,这对比,简直惊悚。
连从小不缺钱的裴宝来,看着都有些激动:“靠,咱们是不是发达了啊兄弟们。”
陈庚年斜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三日后升堂,肯定会有民众们来伸冤。这些钱,都要返给曾经被剥削的百姓手里的。”
奥。
那……全返给百姓,一点都不留下的吗?
抄家这种事情,大家以前都没干过,但有些默契还是都心知肚明的。
谁抄的家,资产归谁处理。
“银子和粮食不能动,其余的,那些古董啊,字画啊,大家分一分带回去,找你们自家老爹,便宜五折出售。”
陈庚年想出一个馊主意,嘿笑道:“到时候换成银子带回来,给兄弟们改善伙食,盖新的宿舍。”
那这可太棒了!
兄弟们早就觉得衙门条件太艰苦,如今总算是有了改善的机会。
至于带着古董字画回家这种坑爹的事情,简单,兄弟们都熟门熟路啊!
“这些花瓶什么的,我带回家,我爹就喜欢这玩意儿。”
“金佛我爹肯定喜欢,不用打折,翻倍卖给他。”
“剩下一堆破烂给我爹,他什么都不懂还爱瞎显摆,一听说郑家搜刮出来的东西,肯定乐意买。”
陈庚年听得嘴角直抽搐。
那你们可真是孝死了。
郑家外面。
陈申、裴仲、胡志峰等乡绅老爷,还不知道里面一群逆子正在商量着如何坑他们的钱。
一群老爷躲藏在小巷子里,看着曾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郑家,就这样倒台了,心里是既复杂,又骄傲,又尴尬。
复杂是他们在郑文峰手底下,吃了太多的瘪,骄傲的是,搞死郑文峰的,是他们的儿子。
至于尴尬,想来在场所有老爷心里都清楚因为什么。
“我家小子今天可嘚瑟了。”
裴仲摸了摸脑袋上的伤疤,语气莫名有些惆怅:“你们说,咱们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把姓郑的给搞死呢。反倒是让这帮不靠谱玩意儿给办到了,想不通,想不通啊。”
是啊,真特娘邪门。
姓郑的还真说垮台就垮台了。
有人嘿笑着接话:“有什么想不通,说明你年轻时候不行呗。”
裴仲大怒。
可一抬眼,瞧见说话的人竟然是陈申后,他脸上的怒意硬生生化开,挤出个笑脸:“哎哟,老陈这话说得对!庚年可真是让大家刮目相看啊,说立就立了起来。”
“是啊,是啊,全凭庚年带着这帮小混蛋,才能把事儿干的如此漂亮。”
“老陈可真是好福气啊,儿子顶用。”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以后,还得仰仗庚年好好带带我家那混小子。”
显然,一众乡绅老爷们都清楚自家儿子的斤两。
若是没有陈庚年在,那帮混小子哪里能收拾得了郑文峰?
陈申瞧着这群明明羡慕嫉妒恨到眼红,却又不得不吹捧自己儿子的老东西们,心里那叫一个嘚瑟。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陈老爷,江县出了名的纨绔二世祖的爹,现在也能跟着儿子扬眉吐气了啊。
一帮乡绅老爷围着陈申好一阵恭维,然后各自眉眼轻松的散去。离开的时候,大家连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显然,郑文峰的垮台,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个天大的好事情。
悬在头上那么多年的剑,终于被取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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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郑文峰垮台而狠狠松了口气的,不仅仅是乡绅老爷,还有江县的普通民众们。
县衙放出消息,凡是曾被郑文峰剥削、欺压的苦主,三日后都可以来衙门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