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觉得,就算自己演技再好,怕是也很难演好这一段。
待会儿万一控制不住,下意识一个背摔,再把傅琢祈直接扔进海里去,那可就都前功尽弃了。
“就这么定了!放心,我拍这个很拿手的!”就在花重锦还在考虑如何处理的时候,摄影师已经自说自话决定好了。
一瞬间,花重锦恨不得立刻给人打电话,买下这家摄影公司,把这烦人的摄影师赶紧给开了——作为乙方擅自替甲方做决定,他之前就没被投诉过吗?
“待会儿我们可以借位。”傅琢祈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
温热的呼吸,毫无防备地便轻轻打在耳边,有些痒,痒得花重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恩……谢谢祈哥哥。”花重锦垂下眼,努力克制自己浑身的不自在。
他一向很少跟人有什么身体接触。
一开始并不是他自己抵触,而是因为他母亲的关系,村里那些人都觉得他身上有病,见到他恨不得就躲出八丈远,连带也会教育自家孩子,见到他就躲远点、绕着走。
因为这件事,七岁之前的花重锦没少跟村里的孩子们打架。
每次打架的时候,他都跟不要命一样,扯着那些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男孩子们的衣领、头发,用那被他们所恐惧的“会传染可怕的病”的身体,狠狠攻击着他们。
看着他们一边吃痛,又一边担心会被自己传染,近乎游走在崩溃边缘的模样,花重锦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愉悦。
然而愉悦过后,他又觉得,跟那些人的接触,让自己觉得恶心。
直到七岁后,他看到了村里那只小白狗,才慢慢改掉了这一点,也就渐渐变得不再习惯跟人有什么非必要的肢体接触。
不过,那份诡异的愉悦,他也终于弄明白了是什么,并将其以另一种形式保存了下来。
“来准备一下,我们继续拍!”摄影师退出一段距离,招呼两人,“你们不要看镜头,就看着对方!对,你的手可以搭在他的肩上……”
花重锦收回思绪,努力控制着自己潜意识里的不适,抬手搭在对面人的肩上。
傅琢祈应该有一米八七左右,比一米七七的自己好像高了不少。花重锦一遍转移着自己的思绪,一边仰头看着他。
“你的手可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深情地看着他,对……”
傅琢祈十分听话地抬起手,慢慢贴上了花重锦的脸颊。
这次,没有厚软的头发阻隔,那带着陌生温度的掌心便直接贴到了肌肤上。
似乎是被那比想象中要热的温度烫了一下,花重锦下意识又往后仰了仰头。
“别害羞啊!”摄影师从远处高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傅琢祈感觉得出来,对于自己的靠近,小狐狸从身体上便十分抗拒,但此刻还是努力克服着这一点,试图配合自己。
“别光对眼儿看啊!亲下去啊!”摄影师继续喊。
“抱歉,冒犯了。”
傅琢祈温柔的话语刚一结束,那原本抚摸在脸颊上的拇指,便轻轻按在了花重锦的唇上。
好热!
花重锦下意识又想往后撤,却被傅琢祈另一只手给拦住了去路。
接着,傅琢祈那张帅气的脸便逼近到了眼前。
出来拍结婚照的傅琢祈并没有戴眼镜。花重锦想,或许他并不近视,平时戴那副眼镜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比着败类多一个“斯文”的装饰。
唇上轻按着的拇指,隔掉了本该属于唇与唇之间的触碰,却没能隔绝掉彼此温热的呼吸。
花重锦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跟美杜莎对视过的人一样,整个身体都石化住,僵硬得好似完全不受控制,就连呼吸,似乎都跟着凝滞了几分。
唯独只剩下一颗心脏,活蹦乱跳,存在感强烈到好似在时刻提醒着花重锦:只有我没有被石化哦,我还清醒着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僵直着甚至快忘了怎么呼吸的花重锦,终于等到了摄影师那句“ok”。在傅琢祈直起腰后,如释重负地后退了一步,立刻拉开了距离。
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花重锦觉得凝滞的呼吸总算顺畅了起来,余光偷偷打量着身边的人。
即便是出演了这样亲密的戏码,傅琢祈看起来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甚至十分坦然地在“亲”下来之前,对着自己说了句“抱歉冒犯了”,搞得好像自己才是需要被讨好的那个人一样。
想到这,花重锦觉得自己今天这出戏,演得非常不合格。
别说是去勾||引傅琢祈了,连出于人设基本的“讨好”都看不出几分。
花重锦狠狠反思了自己,决定后续的拍摄中,要克服本能,多想想自己的计划。
就像摄影师那句话说的,现在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如果想要按照新的计划执行下去,那自己必须要先克服一些问题。
摄影师跟傅琢祈显摆着自己拍摄的成果,见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