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出这种表现,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过意的去罢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伊冬似乎想要伸手去抓墨檀的领口,但他终究还是站在原地一步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不善地问道:“那你呢?如果说我现在这种表现是出于自我安慰,那么你这副无所谓的德行又代表着什么?”
“嗯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墨檀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玩味地笑道:“我现在之所以会是一副无所谓的德行,是因为我真的觉得‘无所谓’呢?”
伊冬额角处的青筋已经肉眼可见,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不是故意打算激怒我,好让我揍你一顿?”
“虽说互殴确实是男人之间友谊升华的契机,但鉴于我们的关系已经够好了,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动手揍我,我保证会在被一拳打塌鼻梁前把你从白名单里移除出去,让系统酱替天行道。”
墨檀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随即便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蔚蓝的海平面:“而且虽然只是我的一面之词,但我真的觉得,戴安娜并没有让你为她打抱不平的意思。”
“是啊。”
伊冬恶狠狠地瞪着墨檀,怒道:“那样的好女人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
“她从来都没有看上我。”
墨檀盯着一只看上去傻不拉几的海鸥,随口回答道:“她所爱的人名叫弗兰克休斯。”
伊冬吐了个有些变形的失败烟圈,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沙滩椅上:“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墨檀随手把抽了一小半的烟丢出露台,平静地说道:“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爸你妈都喜欢纸片人老婆,但这不代表他们也同样喜欢给那些老婆做人设、立绘、模型、配音、原画的人,他们只是单纯地喜欢那个角色罢了。”
伊冬眨了眨眼睛,本能地觉得这人是在诡辩,但一时间却找不到理由反驳,所以便继续闷闷地抽烟。
“当然了,弗兰克和戴安娜的情况可能要更复杂一些,但道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你可以不接受,但你接不接受对当事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趴在栏杆上的墨檀痴痴地笑了起来,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一边悠悠地说道:“甚至我是否接受这种事,对戴安娜来说都不重要,否则她也就不会让你知道这些了,那个女人,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已经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很遗憾,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你刚才还说无所谓来着。”
“就算现在有人在游戏外引爆了我的游戏舱,我照样觉得无所谓,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死。”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舒服多了。”
“可以理解,毕竟凭你的本事,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现在这个人格下的我吃亏了。”
“你不嘲讽我会死?”
“不会死,但会不爽。”
“墨檀”
伊冬猛地站起身来,直视着友人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宁和到近乎于冷漠的眸子,沉声道:“我觉得这样不好。”
“我同意这么觉得,所以这一切本该在今天结束的,以双叶的死为节点,戴安娜将永远失去她的初恋。”
墨檀对伊冬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滑稽的表情:“结果你也看到了,事情并没有按照我希望的走向发展,我的计划失控了,尽管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收获,但事情终究还是超出了我的控制。”
伊冬皱了皱眉,提醒道:“我记得我们应该是在聊有关于戴安娜的事,而不是你的计划。”
“她是个可爱的笨蛋,也是个讨厌的天才。”
墨檀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摆手道:“自从命运女神疑似陨落,不再回应她在凡间的信徒后,这个世界上只出现过完全不具备价值的寥寥十几个命运窥伺者而已,所以我无从得知她的力量,既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改变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戴安娜绝对不会拒绝那些既能够保住自己心爱的学徒,又能留住自己深爱的恋人这种一石数鸟的事。”
伊冬有些惊讶地瞪大双眼:“你难道怀疑她今天悄悄做了什么能够改变事情走向的事?”
“不,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戴安娜今天并没有做什么。”
墨檀用十分笃定的口吻给出了答案,随即向伊冬问道:“你知道蝴蝶效应是什么意思吗?”
后者没好气地甩了根中指:“说重点。”
“意思就是,通过一些精密程度极高的微调,间接影响未来,让本应注定的事发生改变,也可以让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意外翻车。”
墨檀从善如流地说起重点,然后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比如说,在今天的一切甚至还没被写进计划里的时候,就提前送给某人一个用来以防万一的小道具,只为了在未来某个时间点能够给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我认为她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