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的事,我不做猜测。这些年来,我几乎每年都要入宫面圣,每次陛下见我,都由赵铨陪同,我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之处,但是许多老臣,尤其是二十年前曾与陛下交情颇深的,他们察觉到了不对。你也知道,事关重大,他们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敢说出口。”
“大人你不也什么也没说?”
诸葛贤余苦笑道,“我也后悔。当初,在地宫之内,宋金刚的出现,在预料之中,可是薛应雄的死,却大大出乎我预料。尤其是他身后事的处理,让我产生了怀疑,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好奇心重,所以我派丁一暗中去了一趟靖国公府。”
范小刀惊道:“靖国公府中暗格的东西,是丁一取走的?”
诸葛贤余点了点头。
难怪!
当初薛应雄发丧,薛夫人带范小刀去整理靖国公遗物,里面有不少薛应雄的信笺还有记录,唯独那个可能藏有秘密的暗格,却不翼而飞,原来是诸葛贤余派人干的。当时,丁一的身份,还是锦衣卫卧底,在靖国公府上也有出入权,他是最有机会取走靖国公遗物的人。
范小刀问,“暗格中有什么?”
诸葛贤余道:“薛应雄的一些怀疑,想必你都知道了。”
诸葛贤余就这么种性格,凡事都是说半句,剩下的让别人去猜,不承认、也不否认,这种性格让范小刀很是不爽,可能是这些年来养成的谨小慎微的性格,如果没有猜错,应该便是当今皇帝的一些秘密。
皇帝西苑修道二十年,能够见到陛下的人,除了内廷的赵铨,外城也只有薛应雄跟他见的机会多一些。
从薛应雄遗落的书信来看,他应该早就起了疑心,只是,这件事太过严重,他缺少证据,所以当皇帝和赵铨设计了六十大寿这个计划,想要一举将所有威胁铲除之时,薛应雄也没有阻拦,而是在其中推波助澜,然而事情的最后,出乎了他的预料,在地宫之内,没有任何防备的死在了赵铨手中。
诸葛贤余是知道的,他不能说。
范小刀却不管这些,他做事更喜欢直来直往,直接道:“当今皇帝,也就是我那个便宜野生爹爹,是西贝货。”
诸葛贤余道:“我可什么也没说。”
范小刀道,“当初李轶皇宫盗宝,无意间闯入离火殿,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逃离了京城,前往天梁城,去跟薛成……”
诸葛贤余打断道:“住口!”
范小刀道,“诸葛大人,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还是明明知道,假装不知道?”
诸葛贤余神色凝重,“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范小刀道,“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我还要亲自调查清楚!”
诸葛贤余叹了口气,“知道又能如何?”
范小刀一脸正色,道:“错的事,我们要更正过来。”
诸葛贤余道,“我在他手底下干了二十多年,太了解他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范小刀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诸葛贤余道:“薛应雄已经试过了,所以他死了。你义父也有机会,一枝花也有机会,他们却都没有动手,你没有考虑一下,这是为什么?”
范小刀一愣,“为什么?”
诸葛贤余道:“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诸葛贤余环顾了四周,压低声音道,“不要以为,你凭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还有身上的怪病,就能打败他。当初在皇宫之外,你的表现,充其量,只是他对你实力的一种试探而已,他真实的实力……”
诸葛贤余顿了顿,作出了四个字的评价,“深不可测!”
范小刀冷笑,“有多深,比我手中剑还深?”
诸葛贤余道:“你身上的毒,是他下的。太平道长、高阳王,都被他耍得团团转,宋金刚、一枝花都不敢动手,你可知道是为何?”
范小刀摇头。
诸葛贤余指了指远处的一座高塔,“我怀疑,他跟那边有关系!”
手指的方向,正是定国寺。
定国寺,当年理宗皇帝为纪念隐阳王妃修建的寺庙,外人或许不知,但是范小刀却知道那边藏了惊天秘密,尤其是那一座缥缈于虚无中的“神殿”,还有一群肩生双翼不人不鬼的冥将,令范小刀不寒而栗。
若是真如此,这次的对手,远比想象中的要困难。
诸葛贤余道:“本来,朝廷将你列为通缉犯,下令追杀你,赵铨找过我,我派出了赵行和独孤剑,本以为能把你拦在外面。现在时机不成熟,形势不明朗,你在这个时候入京,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范小刀道:“我这人,就是急性子,一刻也等不得。”
诸葛贤余问,“锦衣卫的慕容铁锤已经失踪了两日,现在锦衣卫群龙无首,不会与你有关吧?”
范小刀道,“我没见过他!”
杀林远、杀东厂十三太保,范小刀是在公开场合下动手,并没什么可躲避的。但是慕容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