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刚整日板着脸,学艺时稍有不顺,就拳打脚踢,杨青除了授艺外,很少与自己交流,胡三刀看上去有些城府,唯独雷烈最投他脾气。小时候,雷烈最喜欢用胡茬扎他的脸,惹哭了他,又变着法哄他开心。什么上树掏鸟窝,下水捉鱼虾,跟他玩得极好。
与其他三位寨主相比,雷烈更像是一个大哥。
虽然脾气极暴躁,但对他却是真心的好。
昨日种种,历历在目。
可是,没有想到,如今两人已是天人两隔。
他跪在雷烈灵柩前,“三叔,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
冷静下来后,他开始思考。杨青说得对,现在敌强我弱,当务之急,不是报仇,而是保全山寨。山寨中虽然食物充足,可若对方若一直围下去,迟早有一日会被攻陷,如何才能解开这青门峰之围?
范小刀陷入苦苦沉思。
李红绡端了一碗杂粮粥,来到他身前,“大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完粥。”
范小刀摇头,“吃不下。”
他将碗放在一旁,拉着李红绡的手,问:“我的武功,你是知道的,若于李觉非一战,我有几分胜算?”
李红绡思索片刻,道:“一成。不过,若你能使出今日那一剑的话,或许有三成!”
今日在情急之下,范小刀使出了李家剑谱中的第十四剑,那一剑,无论气势、角度、还是真气的运用,都已超出了范小刀真正的实力,堪称神来一剑。不过,面对李觉非这一级数的武学宗师,依旧不够看。
若是能练成第十五剑,或许有一战之力。
可是范小刀觉得有些痴人说梦了。
李家剑谱十六剑,越往后越难,就连布衣神侯李向晚,穷极一生,也不过练成了十五剑,范小刀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练到了第十三套剑法,这种天赋和悟性,已是江湖顶级了。
只是,他面对的是李觉非,号称当今江湖第一人。
若是以往,范小刀连让李觉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范小刀叹了口气,暗下决心,一定要练成绝世剑法,亲手替雷三叔报仇!
“时候不早,你先休息去吧。”
“大哥呢?”
范小刀道:“我想再陪一陪三叔。”
李红绡看了一眼范小刀,有些话想要开口,终究没有说出口,缓缓离开了灵堂。
远处,张如风在布置雷烈等人的后事,待安排妥当之后,拎着一壶酒,三只酒杯,来到灵堂前,上了三炷香,“三当家,雷三哥,张麻子来找你喝酒了!”
他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然后跪倒在地,抱头失声痛哭!
“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丢了鹰愁涧,三哥不会遭此不幸!”
张如风忙碌了一日,终于闲了下来,整个人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
范小刀闻言恸然。
张如风小时候出过天麻,脸上坑坑洼洼,所以雷烈给他起了个外号张麻子,久而久之,这个外号在山寨中也就流传起来,可是张如风对此很是忌讳,所以当别人喊他张麻子时,他都会暴跳如雷,唯独雷烈喊他,他却十分受用。
没想到,唯一一个让他心甘情愿喊外号之人,也离他而去。
范小刀道:“不许哭。”
可是自己的眼泪却也忍不住落下。
张如风饮了一杯酒,一副舍死相随的模样,就要离开。
“站住!”
张如风道:“你是一寨之主,要主持山寨大事。我张麻子烂命一条,若不是雷三哥,我早已饿死在街头,如今三哥被人所害,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替三哥讨回这个公道!”
范小刀道:“我命令你,不许去。”
张如风道:“对不起,小寨主,恕难从命!”
范小刀道:“此刻是山寨生死存亡之秋,山寨诸位兄弟都需要你,你若是逞匹夫之勇,能对得起三叔的在天之灵?你留下,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张如风道:“何事?”
范小刀道:“夜雨楼围攻青门峰,他们人多势众,兵良将广,攻陷黑风寨,只是时间问题。可一旦山寨被攻破,以夜雨楼的作派,咱们山寨上的兄弟,必然不会留下活口,有件事,别人做不来,非你不可。”
张如风闻言,问,“寨主要做何事?”
范小刀道,“要上青门峰,只有一条路。我们被困其中,若要解开青门之围,则需要开辟出一条新路来。”
张如风道,“我们在青门峰二十多年了,周围什么情况,你我一清二楚,青门峰一面是山,两面悬崖,一面山涧,要想开出一条逃生之路来,绝非易事。”
“这就用到张三哥了。”
范小刀站起身,指了指对面的玉女峰。
玉女峰是双龙山第二高峰,仅次于青门峰,是一座孤峰,其最近处,与青门峰相隔五十丈。江湖上最顶尖的轻功高手,一跃能有二十丈已是极限,像翻云手杨青,他轻功无双,可以借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