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一个年轻小混混,他拿起笔,挠了挠头,写了个“一”字,便停下了笔,后面的人催促,“田七月,你赶紧得,后面还有兄弟们排队呢!”
“老兄,这个‘千’字怎么写?”
“千字都不会写?上面一个横,下面一个白。”
那年轻混子提笔写了个“百”字,又问:“吊怎么写?”
那人见他磨磨唧唧,“我帮你写!”,说着提笔,在田七月名字后面写了个“一百文”,“行了,你按个手印就可。”
你一言,我一语,都挤到了孔老二身边,报出自己的存货,生怕慢了半步,凑够了十万吊,那剩下的人,恐怕真要砸在手中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孔老二统计完了手中的存货,“赛爷,统计好了,一共是十三万吊!用谁的不用谁的,还请赛爷定夺。”
赛貂蝉满意地看了孔老二一样,不错,还算拎得清。
众人眼神中都冒着光,又有些担忧,生怕自己的货不能被选上。
赛貂蝉身为大当家,眼下众人都是他兄弟,也没法说什么,将单子递给了范小刀,“胡老弟,货都是一样的货,要不你来挑一下?”
范小刀笑了笑,“三万吊嘛,不过是万八千两银子,这样,我也不让赛爷为难,多出来的三万吊,我全都要了。不过,价格嘛,能不能再便宜点?”
赛貂蝉哈哈一笑,“胡老弟,年纪不大,做事却痛快,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你既然这么敞亮,我替他们做主,一万两!”
范小刀道,“这多出来的钱,可是我自己出的,跟我们东家无关。”
之前答应过他,他的五千两银子,按千文三百,这一万两,折算下来,可是三百三。
“那你说个数!”
范小刀道:“八千两!”
“成交!”
为了防止范小刀反悔,赛貂蝉当场命人写了契约文书,让范小刀签字画押之后,又让众人分别在供货清单上写上了自己名字,范小刀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假钱存货的清单。
范小刀道,“有个条件,货呢,不能在城内交割。”
赛貂蝉道,“我们会准备好船,到时候走水路,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为表诚意,你得交一些定金吧。”
范小刀道:“那是自然,不过今日出门有些仓促,给我半个时辰,等我跟东家汇报一下,一会儿就来。”
赛貂蝉生怕他反悔,对孔老二道:“你陪他走一趟!”
孔老二信心满满,“赛爷,我办事,您放心!”
赛貂蝉道:“接下来,我们来谈一谈业务转型的事……”
……
出了忠义堂,孔老二满脸兴奋:“胡老弟,我活了三十多年,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这多亏了你啊。还有,老顾,没有你牵线搭桥,我也没这个机会啊!”
顾大春笑了笑,“都是二爷抬举。”
范小刀嘿嘿一笑,“孔二爷,可是为黑水市立了大功了!”
孔老二道:“如今老哥我在金陵城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以后老弟在城内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不用太客气!”
范小刀道:“确实有件事,需要二爷帮忙。”
“什么事?”
范小刀道,“外面有些朋友,需要你帮忙带一下路。”
“包在我身上!”
三人有说有笑,出了黑水市。
看到门外早已被官兵包围,乌压压将近两百人,整个人笑不出来了。
赵行、罗成带着六扇门一百余人,早已将黑水市团团包围,为防万一,还向李秣借了二百守备军。
黑水市内,热闹非凡,出来的人,当即就被官兵收押,根本来不及跟里面通风报信。
孔老二傻眼了。
刚当上七当家,还沉浸在飞黄腾达的美梦中,忽然碰到这个场面,感觉天要塌下来一般。
“二爷,孔二爷!”
范小刀见他没有反应,喊了两声。
孔老二颤颤巍巍问,“你……胡……你到底是谁?”
范小刀笑道,“在下范小刀。”
范小刀?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孔老二本是街头混混,平日里也没少跟六扇门打交道,不过,也只是寻常的捕快,所以并不认识范小刀,可是这个名字,他却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忽然,脑中一闪,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总督千金绑架案,据说破案之人,好像就是金陵六扇门副总捕头,叫范小刀,想到此,他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你……你是……”
范小刀点头,“我是!”
孔二爷脑袋嗡得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顾大春上前,按住他仁中穴,不片刻,他悠悠然醒来,“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范小刀道:“孔二爷,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人,仗义,爽快,能处!我这里有二百多兄弟,请你帮忙带下路呗!”
“你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