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金陵布商吕家的千金,与婢女元宵游河之时,被大江帮帮主之子段江流看上,那姓段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奸了吕家小姐,吕家名声受创,告到了衙门,可是那大江帮在城内极有视力,硬生生指鹿为马,说吕家小姐勾引段江流,两人是心甘情愿发生关系。”
段江流?
范小刀记得在栖霞镇,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吕家当然不干,知府让六扇门查办此案,负责此案的正是谭时飞,他与大江帮帮主是拜把子兄弟,一方面说要查案,一方面又趁机勒索吕家,吕家为此案子,前后花了二十万两银子,几乎倾家荡产,吕家小姐也被投河自杀。谭时飞用这二十万两银子,打通了江南转运使的关系,从此掌权六扇门。”
“顾大春当时与谭时飞同为红衣捕头,而且极有可能接任总捕头一职。只是,他性格耿直,嫉恶如仇,一心想要将段江流抓入大牢,可到头来,却被陷害收受吕家钱财,编造证据,又被指证勒索大江帮,受到了处分。”
“那段江流就此逍遥法外了?”
罗成道,“虽说吕家之案,他脱离了干系,但他依旧不肯收敛,终于被顾大春抓到了把柄,直接扔到了狱中,判了三年,可是段家势力雄厚,竟找了个模样相似的人,替他坐牢,而他又在外面逍遥快活。而这件事,彻底得罪了大江帮,谭时飞趁机打通关节,将顾大春还有十几个关系要好的兄弟革职查办。审理此案的前任知府,也受到了牵连,没多久就被发配到了琼州当知府。”
从富甲一方的金陵,到穷乡僻壤的琼州,这位前知府的仕途,算是彻底玩完了。
范小刀昨日在大牢之中,曾看到一个代坐牢的年轻人,如此一说,竟与那段江流有几分相似,没想到,金陵的吏治,竟如此混乱!
六扇门、江湖帮派,还有个碧水楼,三方势力犬牙交错,相互勾结,编织成了一张权力的巨网,将一切“不合规矩”人或事物,消弭于无形之中。
他甚至怀疑,那私铸铜币之事,是否与这伙人也有关系?
有了这份供词,既然谭时飞先跳了出来,那就先从他动手吧!
老罗却道,“范大人,这份供词,你准备怎么处置?”
范小刀道,“有了这份供词,还不能将他定罪吗?”
老罗道,“大人太小觑谭时飞的能力了,谭时飞是江南转运使谢芝华的人,他是江南的财神爷,臬台府的开支,还得看人家脸色行事,案子到了臬台府,查来查去,终究还是不了了之。单凭这份供词,根本搬不动谭时飞!而且,还有与谭时飞撕破脸的风险。”
“那我该怎么办?”
第222章 单打独斗范某人
下午,范小刀只身一人,去了蒋家。
蒋夫人来开门,看到是范小刀,连忙把门关上,将他拒之门外,范小刀无奈,只得翻墙而入,蒋夫人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愤怒之色,相反脸上满是惊恐,“你来作甚?”
本来,蒋校尉之死有些蹊跷,看到对方如此反应,范小刀便明白了一切,于是说明了来意,蒋夫人道,“你害死我相公,又要来害我吗?”
范小刀道,“蒋校尉身体还算不错,二十大板,根本不可能要了他的命,这其中必有隐情。昨日,宋师爷与你们谈好赔偿,为何又突然变卦?”
蒋夫人支支吾吾,在范小刀一再追问之下,才道出了实情,“昨夜,谭捕头带着几个人来我家,说是我男人顶撞你被你革职,又下令打死了他,让我今日一早来闹事,他会替我主持公道。我说了赔偿之事,他却说给我三千两银子,若不照办,让我们一家从金陵消失。”
“所以你照办了?”
蒋夫人道,“谭捕头在金陵城可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黑白两道都通吃,金陵人都知道,他想要办成的事,没有人敢阻拦,我们不敢招惹。”
范小刀道,“你敢出面指证嘛?”
蒋夫人连连摆手,下跪磕头,道:“今日之事,千万别让谭捕头知道,否则,我们一家老小,怕是性命不保。”
……
从蒋家出来,范小刀心中满是怒火。
他来金陵城不过才两日,又是牢狱之灾,又是糖衣炮弹,又是人命官司,让他深陷泥潭之中,他感觉到,金陵城中有一张巨网,向自己当头罩来,不断收紧,逼得他焦头烂额。
他也知道,谭时飞不过只是一枚棋子,恰巧他的到来,影响到了谭的地位,真正要对付他的,还隐藏在幕后。
为何自己如此不受待见?
是怕自己会查出什么?
这座古老的城池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反而激起了范小刀的好胜之心,越是如此,他越要查清楚。
不过,他却不能像对付余人那样对付谭时飞,那次之事,太过于鲁莽,导致给太子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所以要从长计议。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眼神却是无比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