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范小刀哈哈大笑,道:“不必了。”
“为何?”
范小刀道:“很多时候,手中的剑并不能解决问题,否则,李家当年也不会没落。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以身修剑,成仙成圣,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之事,你没有兴趣?”
范小刀摇头,“没有。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对我来说,活着,有肉吃,有酒喝,有朋友,有爱人,人生便不枉来世间一遭。拯救天下苍生的事儿,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老者略带失望之色,不过也没有强求。
忽然,他看了一眼范小刀气脉,口中“咦”了一声,一个闪身,来到范小刀身前,伸手去扣范小刀脉门。
范小刀见他忽然出手,忙不迭运气,右手微翻,使出一记金刚拳,轰向老者胸口。
一拳落空。
范小刀大惊,明明击中了他,却如穿过一个影子一般,没有碰到他分毫,再想变招已来不及,手腕被他扣住,一股强大的内力,从手腕涌入,瞬间周游在他经脉之间。
范小刀放下心来。
老者并没有恶意,否则那道内力,早已将他经脉震碎。
老者道,“你中毒了?”
范小刀道,“我小时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老者摇了摇头,“可是每到月中,全身经脉欲裂,痛不欲生?”
范小刀点头称是。
老者道,“刚才我暗中观察,你身负九阳脉,乃天下至阳之脉,三大奇脉之一,只是你自幼便中了寒毒,经脉被压制,累年遭受寒毒侵袭,已是千疮百孔,你服用的丹药,又至阳之物,虽能缓解,却是阳阳相克,对你经脉有损无益,若是这样下去,你怕是活不过五年!”
范小刀心中一惊,“什么?”
“你身上可带了丹药?”
范小刀取出丹药,递给了老者,老者拿起来,端详了半晌,道:“你与京城太平道观那妖道,是什么关系?”
“并无关系。”
“那又如何会有他们炼制的丹药?”
范小刀解释道,“这些丹药,是我的一位长辈临终前留给我的。”
老者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察觉你体内的寒毒,应是你三四岁时被人下药所至,并非什么从娘胎中带出来的毛病。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狠毒,给一个童子下这种毒。”
范小刀心中暗想,这件事,很有可能与当年凤栖阁的事有关。也正因如此,义父拼着一死,将自己带离了京城。
若我是皇子,那到底是谁要害我?
几年前,义父冒死潜入京城,结果惨遭横祸,看来他的死,与当年对付自己的人,应该是一路人,忽然他心中冒出一个令人心寒的想法。
是皇帝?
他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而且,在京城大半年,自己或多或少受了他不少恩惠,若他想要杀自己,怕是自己早已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
他又问:“前辈可有解毒之法?”
老者摇了摇头,“并没有,但你若信我,这些丹药中,有一种奇药,对身体有害无益,长期服用,容易丧失心智。”
“极乐草?”
老者讶道:“你竟知道此物?”
范小刀点头,“我还是见过点世面的。”
老者继续道,“不错,正是极乐草,不过这种草早在二百年前已经灭绝,你所用的,应是陈放百年以上的干草,药效早已散去的七七八八,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太平道观,还有些存货吧。这些丹药,你还是停了吧。”
不服丹药?
那可是钻心刺骨之痛,当年忘记服用,差点痛死在三龙山上。
“那寒毒发作,可是要命的。”
老者道,“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交通成和而万物生焉。孤阴不长,孤阳不生,阴阳调和,方能长久,你若信得过我,他日我可以施针,为你压制寒毒。虽不能彻底根治,但可以压制你寒毒发作。”
范小刀抱拳道:“如此先行谢过了。”
老者道,“你我相见,便是有缘。若你有空,不妨去城南的当阳学堂找我。”
“当阳学堂?”
范小刀愕然道,“前辈可姓李,名讳向晚?”
“你听过老夫?”
当初,太子交代,若在金陵,遇到难事,可去当阳学堂找李向晚,只是没有料到,今日会在李家旧宅相遇,更没有料到地是,这位太子曾经的幕僚,名动江南的布衣神侯,竟是当年金陵李家的“余孽”!
范小刀将朱延委托他查私铸铜币之事告诉了他,又道,“今日才到金陵,本想找机会去拜会先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李向晚微微一笑,“确实巧。不过,朱延并不知我金陵李家的身份,还望小友能替老夫保密。”
范小刀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这种事若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