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雪花,吹灭了烛台。
范小刀那一剑是虚招,攻到一半,凌空跃起,与赵行一前一后,上了房顶。
余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始至终,一动未动。
两人来到房顶,才一站定,警兆忽生。
一道磅礴的刀意,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向范小刀、赵行二人当面袭来,两人运功挥兵刃硬生生接了这一刀,整个人如遭雷击,双双掉落院中。
余人已来到了院中。
“我怕你们二人太过于寂寞,所以特意找了个帮手。”
屋顶上,传来风铃声。
拓跋叮当抱刀而立,双目如电,冷冷的望着二人。
两人心中咯噔一下,怎得,他竟也来了?这时,不应该还在六扇门口堵着嘛?看来,自始至终,对方将他们的每一步都算计的死死的。
两人心中生出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本来以为能抓到驸马府的把柄,从而给百花楼的案子盖棺定论,谁料却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余人这厮,心机够深。
是死是活,拼死一搏。
可是余人似乎并不急于动手,好整以暇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等明日天亮,是送到大理寺,还是太子殿下来捞你们,就看你们二人在殿下心中的分量了。”
攻心为上。
两人才发现,自己不只是大意,而且是鲁莽了。
若是太子来捞人,必然会被公主一党抓住把柄,发动一切攻势,来弹劾太子,栽赃家伙驸马府,给他在朝中造成极恶劣的影响。
若是太子放弃他们,那二人私闯驸马府,可是重罪,送到大理寺,怕是要处以极刑,而且经此一事,必然会大大打击太子一派的人心。
无论做出那种选择,都让太子陷入两难之地。
拓跋叮当忽道:“余人,范小刀与我有杀子之仇,我答应你帮你的前提就是,要杀二人。”
余人想了想,道:“范小刀可以杀,六扇门的人,留下一个足够。”
范小刀望着拓跋一刀,没想到,躲来躲去,终究还是落在他手中。他才是驸马府中最大的威胁,只是如今的拓跋一刀,早已失去北周使馆的庇护,就连朝廷也杀了必杀令,没想到他们竟与驸马府的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想到此,范小刀一声冷笑。
余人问:“好笑吗?”
范小刀道,“我笑你们只顾着杀人,却忘了拓跋一刀的身份,他是北周人,又是天策阁主人,还是北周皇帝的座上宾,若是陛下知道,你们与北周的人走得如此近,会是什么感想?”
余人笑道:“我不说,他不说,你们两个又是死人了,谁会知道?”
“人在做,天再看,你们倒行逆施,纸是保不住火的,迟早有败露的一天!”
余人道,“你是毒鸡汤喝多了吧?今夜,我就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一手遮天!哈哈!”
范小刀低声对赵行道:“一会儿我缠住那老贼,你想办法突围,不用管我。”未等赵行明白怎么回事,范小刀向前一步,挺剑道,“拓跋叮当,你不是要报杀徒之仇嘛?我接受你的挑战!”
我接受你的挑战!
懂者皆懂,范小刀说出这句话,需要何等的勇气。
数日前,拓跋叮当向范小刀发起了挑战要约,可那是他心生怯意,百般不甘,甚至躲在六扇门中不敢出门,那种日子,无比难熬,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还可以给赵行逃脱创造一线生机。
拓跋叮当道:“有种!”
一跃而下,来到他身前。
余人道,“拓跋兄,莫要中了他的奸计!”
拓跋叮当自负道,“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拓跋叮当有实力说这种话,余人知他脾气不妙,也不愿意忤逆,至少今夜之事,在他掌控之中,也不阻拦。拓跋叮当道,“余兄,借两个苹果一用!”
余人一愣,“你也是果粉?要苹果几?”
拓跋叮当冷着脸,“我说的是吃的苹果。”
余人连吩咐人去取,虽是冬季,驸马府中这种水果还是存了不少,不片刻,两个拳头大的苹果,拿到了拓跋叮当面前,拓跋叮当取过那两把飞刀,道:“当日,小白正是死在这飞刀之下,今夜,我要用杀他的飞刀,亲自取你性命。两个苹果,你挑一个!”
范小刀挑了个大个的。
拓跋叮当向后退了三丈,又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蒙着眼,或者不蒙眼?你他娘的,怎么吃上了?”
范小刀一边用飞刀削皮儿,又切了一半递给赵行,边吃边道,“这个季节,苹果应该不便宜吧?还是钱驸马懂得享受,一般人还真享受不起。”见拓跋叮当火冒三丈,不以为然道:“不就吃个苹果嘛,用得着大惊小怪的?我听着呢!余师爷,麻烦再拿一个来!”
余人吩咐道:“去搬一筐!”
范小刀哈哈大笑,对众人道,“我请大家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