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少在外面喝酒,也很少贪杯。赵善易已经蓄谋已久要灌醉他,结果一整晚他喝的纹丝不动,赵善易醉的人事不省,他这才得以脱身。
毕竟是大婚,怎么能不放肆陪客喝酒呢,在场的人没人敢放肆灌他酒,但不妨碍看热闹,尤其是看赵善易和他的热闹,闹得不成样子,廉亲王都不管赵善易,只说:“小子们闹去吧。”然后才乐呵呵回去了。
一直闹到这会儿,他还是一样精神,赵善易已经趴下了。
裴荀让两个儿子出来替小叔叔待客送人,裴荀自己也在送客。
裴岘这才脱身,他进了房间,见赵幼澄站在龙凤烛下,贴身的衣服泛着光,将她整个人照的温和柔美。
本来是新婚夜,应该是新郎新娘旖旎羞怯的时刻,赵幼澄心里害羞,但极力遮掩了。
有些慢半拍的看着进来的人,问:“你回来了?”
裴岘没回答,只是进去翻了衣服,进去洗漱了。
赵幼澄闻到了酒气,以为他喝多了,问了声:“你喝醉了吗?”
依旧没有声音,水声之后,很快他就出来了,脱了官服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好像他身上冷硬的部分就被剥离了。
官服之下的人,变得温和而不可捉摸。
裴岘问:“喝汤了吗?”
“喝了一点。”
“那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要早起。”
他说什么都一板一眼,仿佛只是从前在太微宫一样,寻常的晚上。
可明明不一样。
裴岘入眼的红,艳极。
他眼底的颜色都被自己遮掩了,他还是怕吓着她。细细瘦瘦的人,经不住他的一拳。
赵幼澄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看着他过来,她问:“客人都散了吗?”
“嗯。”
“赵诚自己回西苑了吗?”
“嗯。”
“你喝了很多?”
“嗯。”
赵幼澄再迟钝,也知道,他不想聊天。
裴岘将人抱起来,赵幼澄下意识缩起来,她终于知道,今晚的驸马,和她平日礼喊的师叔不一样了。
裴岘看着怀里的人,轻声说:“该睡觉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赵幼澄从来不知道男女之事,几乎会要她的命。
裴岘眼里的红,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最后哭着捂着他眼睛;“你别看我……”
裴岘一手垫在她后颈,几乎一只手就能将她的脖子圈起来,整个人都被了拢在怀中。
最后哄她;“好了,睡吧。”
……
第二日一早,等赵幼澄被章嬷嬷唤醒,裴岘早已经不在房中了。
章嬷嬷见她茫然,还没睡醒,解释说:“今日要去西苑,然后还要折回宫中。等回来再补觉吧。”
赵幼澄还没睡醒,也不应声,看了眼旁边的枕头,章嬷嬷又说:“驸马辰时刚过就起来了。”
赵幼澄想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真是勤快。
等她起来坐着梳妆时,还在瞌睡闭着眼。冬青也不惊扰她。裴岘进门就看到她闭着眼仿佛睡着了,冬青正在给她梳头。
他笑了下,也不出声,就站在身后看着,冬青伸手轻轻推了下,赵幼澄才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到裴岘,下意识说:“我马上就好了。”
裴岘笑了下,关于感情他几乎从来不曾提起,夫妻是不一样的。
他被文臣攻陷,被谩骂悖伦的丑闻,他都不曾动摇过要娶她。
师兄前些日信中和他说:姻缘之盟,是你们两的命数。
他深信不疑。
“不着急。”
他已经换好了官服,赵幼澄也不拖后腿,她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等进了西苑。
赵晖见了夫妻两,裴岘站在一侧,比赵幼澄高大太多了,赵幼澄还是乖乖巧巧的模样。
等拜完,赵晖才说:“好了,这才你们也成婚了。往后就是大人了。不可任性妄为,裴家是有功之家,不可有轻慢无理之处……”
赵幼澄听着赵晖的训诫,心思已经飘走了,只管答应。
等了一盏茶之后,赵晖才说:“皇后这几日抱恙,行了,去看看赵诚吧,昨日就等着了。”
赵幼澄这才开心了,眉眼都是亮了,赵晖看在眼里,还是有些黯然。
赵诚早等着姐姐了,见裴岘先进了院子,他刚准备喊裴大人,结果顿了顿,还是规规矩矩喊:“姐夫。”
赵幼澄跟在裴岘身后,见他出来,赵诚见姐姐气色还好,昨日一天都没能看见阿姐,他还有些失落。
吴顺连着请几位进去,赵幼澄问:“住的还习惯吗?”
赵诚看了眼东面,笑说:“挺好的,放心好了,你以后回太微宫住吗?”
赵幼澄:“是。”
赵诚看了眼裴岘,见他并没有说话。
裴岘本就是陪赵幼澄看弟弟,对赵诚,他大约是知道他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