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
只是淡淡说:“婉淳的事我知道了,陛下的旨意也已经发下去了。婉淳的婚事定了,皆大欢喜,所有人都很满意。我也满意。”
周聿昭没想到太后娘娘是这个态度,可又一想,也是。太后娘娘这些年何时说过不合时宜的话。
他也没了往日的能言善辩,垂着头一言不发。
周太后继续说:“我老了,不中用了,一个个说都不愿意听我的话。这样也挺好的。我也少操心。”
“娘娘恕罪。”,周聿昭不敢承担失去太后娘娘偏爱的后果。
周太后见他乖顺,笑着说:“好了,你在我膝下长大,你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可你做了糊涂事,我也没办法袒护你。阿鲤我是不放心交给别人。可怪不了别人。那裴岘年岁远长于阿鲤,他有没有在陛下面前说什么,我不知道。但阿鲤在江南长大,年纪也小自然也就单纯。但他不一样,他入仕多年,做事也心狠手辣。阿鲤是要称他一声师叔,我要问问谢明松,师门中这等事,他如何给老身一个交代,给先帝一个交代。”
周聿昭眼里冒寒光,垂首:“是,儿臣知道了。”
周太后笑着说:“好了,别丧气了,做事上心些。让你叔祖父不必担忧。”
周聿昭:“是。”
等人一走,周太后就吩咐文襄:“行啦,陛下要是让人来传旨,就说我在静养。”
文襄偻着腰应声。
周太后边起身,边说:“一个一个都胆子大的很,违背伦常的事情,也敢犯忌讳。”
文襄听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初初听到赐婚,最惊讶的还是赵善易。
他和老爷子坐在院子里喝酒,听着老爷子和他说:“婉淳公主的亲事定下了,到时候记得让你媳妇去太微宫去走一趟。”
赵善易瞪大眼睛问:“啊?这次驸马选的又是谁?”
“裴蕴玉。”
“噗!”,他一口酒喷出去。
大着嗓门喊:“谁?您再说一遍?”
廉亲王嫌弃地白他一眼。
“裴蕴玉。你要是不好好喝,就滚。”
老爷子暴脾气,一点都不惯着他。
赵善易:“这……谁的主意啊?这婉淳可不简单,我兄弟婚事坎坷,可经不住这折腾了。”
廉亲王很不屑说:“真是,蠢的冒烟。”
赵善易乍然想起来,不可置信:“所以,之前裴老大人找您,是为了蕴玉的婚事?我就说他怎么会来找您……”
他一下站起身,这酒真不能喝了。
“您自个儿慢慢喝,我出去一趟。”
廉亲王笑骂:“难得狐狸也有犯傻的时候。”
赵善易进了院子就喊:“快,我换身衣服。”
方氏惊讶问:“怎么了?”
“婉淳和蕴玉定了亲。”
方氏惊讶:“当真?”
然后惊喜说:“这倒是稳妥了,婉淳喜欢静,蕴玉也是。”
方氏:“你怎么知道的?”
“今日老爷子进宫,陛下当着他们的面赐婚,裴老大人也在。可见这事他们已经商量有段时间了。我就说好端端的,裴老大人怎么想起来登门拜访老爷子。合着早就相看过了,裴蕴玉不简单呢。”
方氏边给他找衣服边说:“行了,你别管这些了。我明日去太微宫走一趟,婉淳的性子说好听是娴静,说不好听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向来不理会这些俗事,太微宫只有一个章嬷嬷得力,可婚事章嬷嬷一个人可不行。”
赵善易笑说:“宫里自有安排。到时候你帮着盯着一些就可以了。”
他说完才说:“哦,忘了,宫中还有太后娘娘呢。”
方氏没有赵善易想的多,也不觉得婉淳能和太后娘娘有什么仇,让你家是亲祖孙。到时候说不准婉淳会在宫里出嫁。
赵善易却一点都不敢小看那对祖孙,都狠着呢。
他想了下,裴老大人当年可是和康亲王一样,力主陛下登基,直谏后宫不得干政的直臣。
太后大约是不喜欢裴老大人的。
就比如裴家女眷这么些年可从来没有进过延嘉殿……
这么想来,这事其实还是有些麻烦。
他直接去了裴家,结果裴岘进宫去了。
院子里明鹤先生正在炮制药材,他难得这么认真,而且夏守忠都在一边服侍。
赵善易觉得有趣,问:“裴老大人的身体可好些了?”
夏守忠答:“夫人说老爷后来睡的还算安稳。”
明鹤没好气:“我又不是治失眠之症。他能安睡,是因为我加了助眠的药。”
赵善易听的忍耐不住笑起来,合着这是下药睡着了,不是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