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着你到处走了……”
赵幼澄只记得小时候总是见很多人,但不记得是父王抱着她出门了。
此时听得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周太后还在回忆中:“我的姑姑就是正德先帝的皇后,周家荣耀百年,不是空有虚名。我的兄长为国捐躯,我的弟弟有治国之才。我的儿子落地就是太子。
他们怎么配坐上我儿子的位置……”
她这话实在放肆。
赵幼澄只管听着,心里开始有些戒备,她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些?难不成太子病了,她听到了风声?
她又怀疑苏皇后将消息捂得那么紧,皇祖母不应该知道。
“我知你恨我们,当初你父王的丧事,我不曾过问半句。那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痛心,可是他是太子啊,他才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赵幼澄听着她话中的情绪,只是淡淡说:“皇祖母入了障,那是先帝爷的决定,不是父王,也不是您能决定的。江山社稷不论到谁手里,都是姓赵。”
周太后盯着她说:“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赵幼澄问:“皇祖母是要我和阿弟做乱臣贼子不成?先帝当年下旨让我和阿弟南下去江南,您已经违逆过一次旨意了。陛下登基已经将近十载,风调雨顺,太平盛世。皇祖母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这延嘉殿风水宝地,是荣养的好地方。”
不要肖想那些不该是你的东西,否则城外的通天观就成了你的归处。
这次我绝不会让阿弟被你拖下水。
周太后见她毫不动心,甚至还微微笑着,她也收起情绪笑起来。
“阿鲤果然长大了。你和你父王太像了。”
就仿佛刚才那等忤逆之言不是她说的一样。
赵幼澄太了解她了,玩弄人心是她最擅长的本事。
“我有阿弟要照料,父王嘱咐我,要照看好阿弟,我不能辜负他。”
周太后被她说的收回眼神,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正沉默是,听到宫婢报忠义候到了。
赵幼澄听着只觉得厌烦。
皇祖母对周聿昭真是荣宠不减,他做下那等丢脸面的事,皇祖母那样爱面子的一个人都不计较,这才多久就又祖孙和乐了。
她为周家子孙真是用尽了心思。
周聿昭进来没想到婉淳公主在这里。看样子像是刚哭过,眼睛通红。
他只是看了两眼,并不敢再直视,垂首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赵幼澄:“忠义候不必多礼。”
周太后见他来笑呵呵说:“今日不忙了?”
周聿昭进宫是为了家中祖母给明日公主大婚的贺礼。来这里也是顺路走一趟,没什么事情。
醇亲王府那边因为赵理的事情,暂时沉寂了,周太后的意思趁着这个机会,几家人多走动,不能眼看着醇亲王府就这么没落。赵延之如今也在吏部当差,是跟着他的。
这件事只能他来办。
叔祖父如今不好走动,这些联络的事情都要他来处理。
“祖母惦记娘娘,特让我来看看。”
周太后淡淡笑着说:“今日阿鲤进宫来看我了。”
她这话说得很自然,周聿昭也相信。
只是他不敢太放肆看赵幼澄,顺势坐在下首,再加上赵幼澄几乎一言不发。就变车鞥周太后和周聿昭一问一答。
赵幼澄心知她和皇祖母说话被打断,再就续不上了,两个人自然也没了谈兴。
皇祖母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而且她也不想听了。
周聿昭还在想她为何哭时,赵幼澄就起身说:“忠义候有事和皇祖母说,我就不打搅了,安成还在等我,我先去安成那里了。”
周太后也不能强留她,周聿昭本就没什么事,这时也起身说:“不敢烦扰殿下。臣也无甚事情,不打搅娘娘,就先行告退了。”
周太后静静看着两人,淡淡说:“时候不早了,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各自去忙吧。”
赵幼澄率先出了延嘉殿,周聿昭跟在后面紧随其后。
周太后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渐渐就冷了。
她问文襄:“阿昭当初,当真在别院里私会女眷了吗?”
文襄如何敢胡说,“娘娘恕罪,老奴不知。”
周太后却毫不在意,她现在对赵幼澄全是怀疑,才十六岁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硬的心肝。
她自己当年已经是京中有名的聪明女娘子,但是十六岁时也是懵懵懂懂。
赵幼澄的聪明让她心生怀疑,她的心思太稳重了,稳重的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娘子。
她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处,更不想想起文敬太子和先帝。
只是不接受赵幼澄姐弟对她的疏远。
“多般配的人,可惜了。”
文襄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娘娘终究会走的,到时候他的下场怎么样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