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还是忧心丈夫的身体,参茶、药膳一直不断。但是裴荀开始喝黄先生的药,黄先生就让他把滋补的参茶停了。
徐氏这日追到书房,见裴慎领着一个黑瘦的男人离开,徐氏忧心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裴荀给她一个眼神安抚她笑着说:“没事。”
“那老爷怎么把参茶停了?”
裴荀也不瞒着,但也不敢说实话,只是说:“蕴玉不放心我,找的外面的大夫,帮我调理身体。参茶和药相冲,就停一段时间吧。不是什么大事。”
徐氏还是不放心,问:“那人怎么走了?让人留在府中,这样也好问问,饮食上还有什么忌讳没有?”
“不必惊慌,我的身体我知道。没有大碍。不必刻意忌讳什么。”
这话徐氏也就听听,哪里肯相信。但见丈夫不肯多说,也就不再提起,问:“蕴玉在西北怎么样了?母亲这几天总念叨他,怀宁公主大婚,倒是收到帖子说康亲王府的老夫人问起母亲,说是有些年没见了,想见见。”
裴荀听得皱眉,好端端的,康亲王府这位老祖宗怎么想起见母亲了?
“蕴玉大概年底才能回来。”
徐氏只是和他聊家常,聊家里的事。又说:“芝玉的亲事该定下了,再过一两年也可以成亲。蕴玉的是亲事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
裴荀淡淡说:“先定芝玉的,蕴玉的事,以后再说。”
徐氏一听就着急了:“怎么又不成了?可是太微宫那边不同意?”
“不是,现在朝中不太平,眼下不合适。”
徐氏有些失望,碎碎念:“可是蕴玉不小了,不好再等了。”
裴荀没好气说:“这本就不合规矩的事情,哪轮得到他挑三拣四!”
徐氏知道他不痛快,也不好为蕴玉说话,只说:“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宫中几位公主现在都指了婚事,唯独漏过了这位,也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打算?”
裴荀这才解释:“这位殿下若是男儿,必然会建立一番事业。她一直在编撰书册。”
他说着将桌上看到一半儿的书递给徐氏。
徐氏不明所以,看了眼,正好是登州那一页,书中的图纸,都是出自赵幼澄手绘。
这让裴荀都很意外。
徐氏喃喃:“可惜了这样聪明的公主。”
裴荀倒是没有多少可惜,他看过赵幼澄成册的记录后,只是担心江南的事情,江南的粮价还是没有任何降价的迹象,陛下现在还没有发话,让人摸不准他要干什么。
而赵幼澄这里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江南起乱,趁乱入局。
怀宁大婚前一日,所有的姐妹都要送压箱礼。赵幼澄独自进宫,安成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送给怀宁的是一对龙凤配,首饰、还有一些宫中不常有的各色菱纱。
怀宁嫁的是施家,京中的勋贵子弟。太后宫中就比较热闹。因为施夫人和太后亲厚。
赵幼澄进宫就不能不去延嘉殿。
她在怀宁这里呆了片刻,姐妹之间见得少,但都是少女,倒是有话说。
安成见她心不在焉,问:“阿姐怎么了?”
她笑笑:“等会儿要去皇祖母那里,你们谁去?”
她都问出口了,谁也不敢说不去。
所以姐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一起去了延嘉殿。
周太后自从过完寿回来就在延嘉殿中养鸟养花,过得很是太平。
这些时日周宪实正在内阁拟定秋季税银和漕运商税的事情。进站不是很顺利,马廷庸等人虽然态度不强硬,但也没有多通达。
周聿昭在吏部也是风生水起,周太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她见一帮公主来,眯着眼看了眼最后面的赵幼澄,见她依旧面色平静,面上毫无拘谨,眼神微微眯起来。
怀宁是主角,所以她站在最前面,汝宁公主站在身侧,赵幼澄和安成站在最后面,一群少女声音脆生生的和她行礼。
她笑呵呵说:“云姑,给她们上茶。太阳这么烈,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几个女娘子坐在一边,怀宁细心,和周太后细细问起她的身体状况。
周太后看着赵幼澄,笑着说:“婉淳看着瘦了。”
赵幼澄笑笑:“皇祖母这样说,几个妹妹要嫉妒的。我不过是苦夏,这两个月过去就好了。皇祖母今日多关怀怀宁,明日她就要出嫁了。往后叫施夫人就比叫您亲切了。”
她故意开玩笑,将皇祖母的话挡回去。
怀宁回头害羞说:“婉淳阿姐惯是会戏弄人。”
其他几个人都笑起来。
周太后挑眉笑起来和怀宁说:“是,你的婉淳阿姐说的说,明日就要大婚,往后就是大人了。女儿家都要走这一遭。祖母盼望着你往后能平平顺顺。”
怀宁没想到话题真一转就到了她身上,心里很是感激。
起身行了一礼,郑重说:“谢皇祖母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