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借农具上,扯了绊子,对人家大打出手。岑越就问:“道理是谁占的?”
赵春花知道郎君啥意思,说:“他家借那老实人家农具,说是借两日,后来拖后了几日,老实人家要用就问他家要,他家说还有半天活,等明日你再来拿,老实人第二天跑了一趟又不给还,是逼急了在院子里愣要要,就被他骂,说小气什么的,还农具时没好好给,往地上一丢,锄头断了,这下子那老实人气不过,骂了,后来就打起来了。”
“这之后村里这两家是断了。”
这男郎的父亲就是村中无理都要高嗓门的人。还有一件事,男郎的一个姐姐外嫁了,后来日子过不下去,男方对手打她,投奔回娘家,她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泼出去的水,咋就回来了,给家里丢脸云云。
后来这姐姐投河死了。
村里人说起来都唏嘘,最关键是,人死了,这家人倒是伤心,抱着女儿尸体哭嚎,要讨回公道,让人家赔钱。
自然那夫家也是个恶心肠的。
岑越一听这两件事当即是对这男郎印象很差,这家家风不好,品行不端。赵春花就说是啊,穷倒是不穷,人多,院子盖的也大,地里也多,一年到头就他家锅灶里肉味次数多。
这年头能多吃几口肉,那日子确实不错。
可青丝在齐家,是少吃一口肉吗。就是青丝自己的工钱,每个月不说顿顿吃肉,隔三差五的吃一口,没什么难度的。
岑越想起来就头大。
“我有时候问一问,她提起那个壮子就有些笑意。”林姨娘说。
程姨娘:“不怕郎君知道,青丝还给壮子送了吃食,都是家里送来的果子,我们吃不完,给底下丫头分一分,她、她舍不得吃,偷摸藏着给了人,我也是听绿团说的。”
岑越:“……”
他家先前丫头们婚事,有些小磕绊但最终是顺顺当当的,到了青丝这儿,可是来个难题了。
“郎君,我知道这事让你发愁,但凡要是跟她不亲,说一句各人有各的缘法,银钱一塞,她要嫁人那就打发出去了,以后日子过得好坏,也轮不到咱们,再不济也能说句,壮子爹娘是爹娘,小伙子人不错——”林姨娘说到这儿,“青丝是陪着小程一道走来的丫头,咱们过来人,说不了昧良心的话。”
那壮子家一看就是火坑,咋能真由着青丝跳,就是赌气也不能这般。
程姨娘此时就说:“我宁愿她恨我,不放手她嫁人,也不想毁了她一生。”
“歹竹是出好笋,可人又不是竹子,那家里父母如此秉性,这个壮子,我偏见,我看不上的。”岑越道。
农家人虽是没学字念书,可祖辈办事做人说话,影响着小辈,也是有家风的,有的人家老实,有的窝囊,有的勤快和善,有的懒惰。
家家不同,嫁人过日子干嘛不挑那家风积极往上的,非得赌一把歹竹出好笋的概率。
“这般吧,我做恶人,赵婶招两个人到你们这儿,青丝去我院子。”岑越道。
程姨娘感激不尽,郎君真是切切实实为青丝好。
岑越回去就跟阿扉说,齐少扉早先知道壮子家情况,当时俩人都否了,“没想到这个壮子很是心机,知道他家名声不好,背地里私下勾搭青丝。”
“怕是想木已成舟。”
岑越:“呵呵呵呵。”生气!
“越越你别生气,青丝调过来便调过来,不过我看吧,咱们不能做‘棒打鸳鸯’的坏人。”齐少扉说。
岑越:!
“什么意思?”他不信阿扉真要让青丝跳火坑,肯定有后招的。
齐少扉看了一早上书,这会书本一丢,起身去牵越越的手,说:“那话本子都说了,凡是棒打鸳鸯,原有个情愫三四分,家里人拦一拦,他们自己都能想成,感动天地的赤诚爱情。”
岑越点点头,懂了,这倒是。
“这事也好办,就跟青丝说实话,就说咱们瞧不上壮子,那家里不是个好家庭,要是青丝非要嫁,也行,就打个赌,考校考校壮子,若是壮子真好,过关了,那咱们不拦着。”
岑越想了下点头又摇头,“青丝手里有银钱,起码攒了有十多二十两银子,再加上青丝为人不如蕊红、绿团机敏,有些子单纯。”
这丫头说好听了单纯,容易相信人,难听了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跟她说赌一把,可没准那壮子凭着青丝神色就能猜出来,看出不对劲,到时候人家考校过了,是真嫁还是拦着不许?”岑越问。
齐少扉小小叹了口,“我的乖乖越越呀,你是操心不断。这般吧,你不是快出货了吗?这事交给我,我来办。”
“你行吗?”
“乡里谁不知齐家的郎君是个心善好说话的?就是乡里不知,家中的丫头也知道,你走了,甩了干净,我来扮黑脸,反正在圆月那儿又不是没演过。”齐少扉正经说完,才逗越越,“我如何不行,你说。”
岑越:“……”他当没听懂大崽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