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昨日小菊还跟我说,沉甸甸的,不晃动了,郎君这次做的肯定好了。”
“就等郎君回来敲开看。”
都等着人回来。
前头院子,自打王掌柜带队去了府县,齐老爷最初几天还是跑平安堂,只是后来不怎么去了,往姨娘院子待得久。
杜氏见状能咬碎了一口牙,却也没法子。
齐老爷到姨娘院子清静,耳边没叨扰声,多是坐一坐喝喝茶,不过有时候又叹气。林姨娘年长些,是伺候过夫人的,齐老爷多给林姨娘几分尊重,两人能说起话。
“老爷是担忧三郎君卖不出货吗?”
“倒也不算。”齐老爷实话实说,“那些药材也不贵价,咱们齐家虽不是大户人家,不过七八两银子的生意买卖,赔了还是能赔得起的,再加上老王跟着一道去,他经营买卖,出去跑,都是有经验的,我不担心这个。”
林姨娘正纳鞋底,闻言就笑说:“那老爷操心什么。”
是了,齐老爷一听敞快了,说:“再不济就是养少扉和他郎君在家中吃个饭,齐家有田有地有铺子,没得为这个发愁。”
“要是齐家都发愁,那田里刨食的人家可没得活头了。”林姨娘道。
齐老爷点点头,彻底宽了心,左右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老王跟着,不说赚多少,不赔不赚吧。”
这是齐老爷最初想的,岑越要是在做买卖这条路上没脑子,那老王盯着,赔是不可能,可能就是搭个路费进去,或是小赚。
去府县卖药材,没想的那么简单好卖,当初他随父亲也去过,处处受人刁难,受几家药堂医堂排挤,没法子的事,最后父亲收了心,不去府县,就安安分分在镇上守着齐家的铺子就成了。
只是……
齐家后继无人啊。两个儿子,傻的傻,年纪小靠不住,杜家那边还有个无赖,齐老爷想到此,胸口发闷,招了招手,林姨娘一看就知道怎么了,忙取了药丸递给老爷,一边给老爷顺着胸口,说:“老爷要宽宽心。”
晌午刚过去,齐老爷在林姨娘那儿躺着睡了会,隐约听到外头说话声,便醒了过来——其实人年纪大了,睡觉没那么沉了。
“怎么了?”
林姨娘说:“老爷,三少爷和三郎君回来了,听说王掌柜带的车队也都在家门外。”
齐老爷忙起身,只是第一下没起来,头晕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林姨娘赶紧扶着,问老爷怎么了,要不要用药。齐老爷半天缓过劲儿,说老毛病犯了,让林姨娘扶着他起来。
“真是年纪大了。”齐老爷叹气说了句。
林姨娘只说老爷正直壮年,要好好爱惜身体,一边伺候给老爷穿上外衫,系上扣子,送老爷出院门。
等齐老爷一走,影子看不见了,林姨娘才幽幽叹息,老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老爷说齐家以后难,可齐家有谁能想到她和小程这两个做妾的日子怎么办。
若是搁在大奶奶手里,老爷先一步走,她俩就等着被找个由头发卖出去……
没儿没女傍身,只能由人摆布了。
以前林姨娘都想好了,实在到了那天,她就喝药跟着老爷一道去了,不然一把年纪流落到腌臜地,不死也是死,只是可惜了小程年纪小,花儿一样的——
如今林姨娘升了几分希望,要是三郎君当了家,那最好不过了。
齐老爷到了正院,没瞧见杜氏,反倒齐少扉和他郎君连着王掌柜一道站在院子说话。
站在院子也没法子,杜氏话里话外说老爷没在跟前,下人去请了,不好请王掌柜进来坐。岑越听了:……
主要是杜氏话里意思是王掌柜是外男,可语气有些轻蔑,不把王掌柜当回事,或是故意给王掌柜下马威看——两人之前可能有过过节。
岑越见王掌柜不在意,那就是杜氏单方面对王掌柜有过节。
那就一道站着说会话吧。岑越同王掌柜笑笑说话,他和阿扉不急着回小院,总要见了老爷把事说清楚。不然他俩在大厅坐着,把王掌柜晾在门口,真不合适。
时下背景,卖身的丫头小厮,确实是地位低,主人家要是看重,那就是忠仆,后头待遇会提升。再者就是临时工,伺候人的,主人家也不会太高看。
可王掌柜这种就属于人才了,还是一心为了齐家药铺的下属,主人家但凡聪明些,多少要给几分体面尊重的——
尤其齐家不是官宦之家,就是个小地主家庭,没那么大规矩。
岑越之前觉得封建社会礼教森严,去了趟府县才知道,大盛还没刮起森严礼教这风,也没‘理学’,没裹小脚,皇家还有小叔子强娶嫂子这事,且百姓都知道,谈着呢。
所以杜氏话里意思不好见外男,那是借口,就是想给王掌柜没脸。
王掌柜虽不在意这个,但三郎君三少爷陪他一处站着说话,多少给了他颜面,王掌柜自然是高兴的。
见老爷来,见了礼。
岑越齐少扉喊父亲。齐老爷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