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定能遇见她。
可想来想去,见到了她,又该说什么呢。
这一阵,他一直在想,他遇到她的时机不对,应该早一些,或者在一开始他就应该认出她,但早到什么时候呢?早到中学的时候,他不该说出那样的话。又或许,如果那一次银行的饭局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该多好,那样一切就可以重来。
那次在饭局初见她,一群人当中她最后走进来,似乎是以为没人会在意她,在临进门的前一刻,她闭上眼睛长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上战场一般。
当时,他正巧看到,撞上了她的视线,四目相对他没避开她,笑了起来,他自认为自己这个笑容表示的是明白她此刻内心一百个不情愿的意思,哪知这姑娘似乎理解成了她被抓了包,迅速且慌张的移开了视线,在接下来的饭局中十分心虚地再没敢看自己一眼。
直到,她被行长点了名,才不情不愿跟自己敬酒,那表情似乎比进来时还要难看,让他觉得这姑娘十分有意思,想要逗逗她,也跟她同事叫了她一声“行花”。
直到她坐到自己身边,近距离看见她的样子才觉得这声“行花”名副其实。他向来看遍各花各色,那一刻也着实被迷住了。
不加任何修饰,不带任何颜色,一件普通到甚至有些难看的黑色工服穿在她身上都没有遮住她的美,反到是让人觉得她本该这样,美不自知,美不自傲,清清淡淡的像雨后的栀子。
那天酒一轮接一轮,她也陪着喝,他知道在这种饭局上,她没办法拒绝,只能自己想办法能少喝一些就少喝一些,所以看到她往茶杯里倒酒,他没说什么默默递上自己的茶杯。直到最后看见她的手藏在桌布下揉着自己的侧腰,他才知道该叫停了。怜香惜玉的心态谁都会有,特别是面对这种倔强的美人,那点保护欲就更泛滥了。
后来,再次见到她,在营业厅大堂里忙得不可开交,脸上依然笑意盈盈也没有丝毫倦色,跟那天在饭局上“视死如归”截然两个人,他站在楼梯处看了好一会,觉得这样灵动的才是真正的她。
他承认,对她的确有临时起意,但现在看来,他对她远不止于此。
医院的急诊大厅里人来人往,每个人似乎都想抢在时间的前头,可是方子聿却在想,如果时间倒流,那该多好。
隔天早晨,方子聿到机场接到周奕,路上周奕见他丧起一张脸,笑问:“小姨和外婆吵架,又把你当枪使了?”
方子聿耸耸肩,“耳朵里的茧子都快被她们给磨没了,反反复复就那两句话。”
“你小姨也是,比太平洋的警察管得还宽,一会电视看多了对老人家眼睛不好,食物太过油腻对肠胃不好,限制这限制那,老太太没辙才只好背地里操起老本行。按我说就应该让老太太爱干嘛干嘛去,她裁了一辈子旗袍,哪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就像你,从中学就开始谈恋爱,哪是能说断档三个月就三个月的。”
方子聿听着前半段还频频点头,赞成周女士开明自由的观点,哪知她话风一转,竟然扯到自己身上,只能赶紧打住:“妈,你这就是典型的殃及池鱼了啊,说外婆和小姨呢,扯我干嘛。”
“我这叫抛砖引玉,你说我哪句说错了?”
“您哪句都对!咖啡既然都堵不上你的嘴,我还给您买了蓝莓马芬。”
周奕刚拆开包装袋,听到他这句话赶紧住了手,说:“我的好大儿,你妈我最讨厌蓝莓你是忘了,还是哪个小妖精喜欢蓝莓你记岔了。”
方子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蓝莓是章若卿的最爱,而周奕喜欢的是草莓,于是随口回了句:“我喜欢的,总行了吧。”
自己儿子最讨厌的就是甜食,她怎么会不知道,但看在他明显有心事,也就没有戳穿。她这次回来,一来是看看老太太,二来就是解决方子聿的问题。因为根据眼线秦霏来报,方子聿这一阵子都呆在南城,不是疯狂加班就是借酒消愁,且三个多有保持单身,周奕清楚这是“非典型方子聿失恋症”,且病??x?得不轻,她想看看这不正常症状到底是由哪位姑娘一手种下。
两人到了医院时,秦阿婆已经换到住院部,医生建议是在医院修养一阵,虽然阿婆自己是百般不情愿,但秦霏坚持,两人就开始新一轮讨价还价。还没进病房,他们就走门外听见了动静,方子聿瞄一眼周奕,她撸起袖子就风似的冲了进去。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住了,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周奕掐腰站在病床前,让刚刚你来我往慢悠悠打太极的两人都是一愣。秦阿婆见大女儿回来了,有点偃旗息鼓,而秦霏却不一样,直愣愣瞪着周奕,惊讶道:“周奕,你怎么回事,说好了一起劝妈,你怎么还煽风点火起来。”
“她都多大的人了,自己身体什么样清楚得很,不用我们瞎操心。是吧,妈。”她握住秦阿婆的手,轻声细语,“妈,回去想吃什么?去阿辉那叫一桌菜怎么样?”
秦霏在一旁看着,心说好人可都让你当了,放我在前面挡炮火,没这么好的事。正好瞧见了斜靠在床尾的方子聿,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