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要被灌多少酒。
她今日天未亮便起来准备,这刚卸下身上重担,只是坐着发了一会愣困意便已缓缓上涌。
若他未交代那一句,她会等的。
新婚之夜,怎能不等夫君,又怎能…先睡。
眸光微闪,想到母亲给的小册子,江婉琼咬了唇,放下手里的鎏金木梳。
隐隐明白了他说别等的意思。
面色一红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想法。
她知晓他是在体恤她今日累着了,但…让人不免多想,难道他不愿碰自己吗。
姑娘披散着乌黑柔顺的长发,眸光微颤的上了床。
她搂紧了被子,初秋的天气仍是有些凉。
屋外的树叶随风哗哗作响,安静了许久。
忽然,安静了一会的江婉琼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
今日怕是累狠了,才会有那般可笑的想法。
她是尚书府嫡出的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因身份使然,雅集赏花宴皆为她召集。
她谦虚些认为,在京城贵女中她是能排的上前三的。
在她未与陈容青定婚之前,尚书府求亲的门槛险些被踏破。
甚至,退婚之后她便当上了二皇妃。
偏偏是她。
无论娶她是否为二皇子本意,但若是他抗拒,以他的身份不必委曲求全的娶自己。
那是否说明,在二皇子心中她还不错。
江婉琼弯了唇,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旁人都羡慕她呢。
思绪平静之后,她亦是羡慕自己。
那日花灯会便心动的人,不敢觊觎的二皇子…往后就要与她同床共枕。
也算是因祸得福。
还得感谢陈容青。
她忍着面上那抹燥热低笑着,将那些胡思乱想皆抛于脑后。
困意上涌,靠在床上的人不一会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酒过三巡,众宾客散尽。
顾云承被灌得一身酒味,目光也不免有些迷离。
她应该睡着了。
男人看了眼空中点点星辰,勾了勾唇去沐浴。
一身酒味,不要让她嫌弃才好。
“皇妃已睡下?”
沐浴之后清醒不少,顾云承在推开房门之前问了问她的贴身丫鬟。
听竹点头应是。
他颔首,推开房门的动作放轻了许多。
听竹见状松了一口气,方才答话后生怕二皇子怪罪她家小姐先睡的事。
灯未熄,洞房内布置的红绸惹眼,顾云承勾了勾唇,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姑娘已睡熟,红寝衣衬得她肌肤如雪,妆容褪去后少了几分明艳,睡着不设防的模样削弱了平日的疏离感。
顾云承喝了一整晚的酒,头疼乏累,但见着她睡得恬淡的模样忍不住在床边坐下,带着几分醉意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这张远远看了数次的脸。
他见过她在宴席上与旁人言笑的模样,见过游湖作画时,画作被评第一她矜傲的谦虚模样…
她温柔,却也同样待人疏离。
那时候顾云承便知,她不如表面上那般好接触。
就算是与她定过亲的陈容青也不行。
想起陈容青,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当初陈容青与她定了亲还不满足,竟还敢背着人勾三搭四,他发现后必然是忍不住的。
他将人暗地里揍了一顿之后,胁迫对方去尚书府退婚赔罪。
婚约取消,也害她伤心难过整整一月未出府。
酒意将醋劲放大,顾云承沉着脸脑子里闪过了几十种对付陈容青的手段。
明日派人去套他麻袋。
拧了拧眉之后,他再看向床上的姑娘时,目光再次变得柔和。
幸好,幸好没有错过她。
临近八月十五,皎洁的月光透过了窗,落在了男人温柔含笑的俊颜上。
第20章
洞房门前种着两棵郁郁葱葱的树,不过天刚亮,鸟雀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在它们的不懈努力下,床上的姑娘终于悠悠转醒。
昨日实在是累惨了,江婉琼浑身软绵绵的,习惯性的拽了拽身上的薄被,皱着西眉翻身。
这么一拽,往日轻轻松松便卷到身上的薄被今日却丝毫未动。
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
……
江婉琼瞬间惊醒,半撑转头。
正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四目相对。
呼吸骤停。
“殿、殿下。”
累懵了,昨日一路都被安排着各种繁复礼节,晚上又由于他的体恤直接睡了,她竟一时间没发觉环境不对之事。
软帐喜房,她已在二皇子府。
“早,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