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
听竹给江婉琼整理碎发的手被吓得一抖,回头呵斥了一句:“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江婉琼对镜瞧着今日的妆容,梳好的发髻上空荡荡的,就等着祖母昨日给的那套首饰。
她分神余光扫到丫鬟身上,没见着首饰盒之后,江婉琼蹙了眉温声安抚丫鬟:“什么事,慢慢说。”
丫鬟深呼吸两口,喘匀了气才道:“老夫人、老夫人库房的首饰被偷了。”
像是要应证丫鬟的话似的,刚说完一阵脚步匆匆而来,老夫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焦急。
“你院子里的丫头倒是跑得快。”
她老胳膊老腿硬是追不上。
随口抱怨一句,身边的丫鬟们扶着老夫人进屋,江婉琼这才顶着繁复的一身行头迎了上去。
“祖母再急也要注意身体才是,您先坐着喝杯茶。”
她面上带着些愁色,行如弱柳扶风,像是在担心首饰却更担心老夫人的模样。
可心底却没这么想。
昨日祖母给她首饰时心疼得不行,一脸的不舍。
可今日库房失窃,祖母面色虽白,反应却有些奇怪。
不报官,不立即去禀报父亲,反而追着她的丫鬟过来了,还有闲工夫说一嘴她的丫鬟。
太反常了些。
她心底觉着奇怪,但沉着眸子依旧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等到老夫人喝了半杯茶缓和之后,这才体贴的问起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目光落到孙女光秃秃的发髻上,眼神乱了一下。
“昨日那套首饰有些问题,不太合适进宫,我给你挑了另一套,你瞧瞧?”
老夫人挥挥手,她的丫鬟捧着盒子上来,打开让江婉琼瞧。
首饰依旧瞧着贵气,却没之前那套的工艺那般精巧。
江婉琼敛下眉让听竹收起来,随后不动声色的笑道:“婉琼谢过祖母,不过方才听闻…祖母库房失窃?”
方才还一脸慈色的老夫人立即瞪了一眼江婉琼的丫鬟,丫鬟浑身一抖,低着头往后躲了躲。
“哪里的事,下人胡乱说的,也就你这丫鬟听风就是雨,也不来问过一声便回来瞎说。”
老夫人笑得脸上褶子堆在了一块,莫名有些吓人。
江婉琼神色不变,与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后,听竹提醒着时辰快要来不及了,她这才重新坐回梳妆台前,由听竹将新的首饰戴上。
鎏金的翡翠镯很沉,绿翡翠颜色沉些,在她的腕上显得有些突兀。
样式太老旧了些。
镯子在腕间,随意动一下都会滑出来,青绿色的罗裙都被暗金压了下去,显得她整个人有些沉闷。
江婉琼蹙了眉,摘掉了祖母给的,随后从自己抽屉里翻出个成色没这么好,但比较适合她的冰玉镯。
临出发前,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听画回来了。
江婉琼对镜整理仪容,本就温婉的姑娘在繁复裙妆下更显明艳。
“老夫人私库的确失窃,不过下人们都在传是三少爷偷的。”
拂过耳畔的纤细指尖微顿,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垂下。
早就知晓祖母疼爱孙子,她亲哥江知墨被父亲早早带在身边,自小便性子沉稳,老夫人见别人带孙子那叫一个贴心嘴甜,于是江知澄出生后便接了过来亲自养。
自小江知澄也比他们更受祖母的疼爱,江知澄自小便有两副面孔,一副乖巧嘴甜的面孔只对老夫人与江恂儒,对待旁人则不屑一顾得很。
江恂儒瞧着他那不成器的样子,觉得迟早要完,前阵子强制压着他送去了学院,没两天就听那些夫子告状,说江知澄在学院与那些纨绔一起鬼混,时不时还偷溜出去花天酒地。
想起昨日他离开时那副不甘心的模样,的确能干出偷东西这事来。
祖母在为他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