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烛看着都疼,本能地给他吹了一下,说:“去医务室吧,这肿的,回头考试怎么办。”
纪向晚不仅没走,反而坐下了,靠着背后的不锈钢围栏,一条腿弯在身前,伤手垂在身侧,完好的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伸直了摆着,说:“歇会儿再去。”
叶秉烛也陪他坐下,纪向晚侧头盯着他不放,眼神闪来闪去,叶秉烛烦躁地哎了一声,站起身要走,纪向晚伸手拉他:“去哪?”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叶秉烛也没把他的手挥开,敷衍地说:“刚刚挺帅的,帅到我了,出去透透气。”
纪向晚低低地笑,手上用力把他拽了回来,叶秉烛几乎是跌在他怀里,立刻暴躁地爬起来:“你干什么!”
纪向晚毫无预兆地凑过来,两个人的嘴唇近在咫尺。
叶秉烛呼吸一滞,僵在了原处,纪向晚却只是伸手帮他把弄皱的衣服扯了扯。
叶秉烛尴了个大尬,耳根通红地站起身,纪向晚手也没松,不像以往是拉他手腕,这次不知是仗着自己肿的像猪蹄的右手还是什么,扣着他的手指把人又拉回来,说:“就陪我坐一会儿。”
叶秉烛听他这话跟撒娇似的,整个人坐立难安地待在他旁边,几次想把手抽出来都没成功,最后忍无可忍地说:“你拉着我干什么?松手。”
纪向晚不仅没松,还故意用力握了一下,骨头卡骨头,叶秉烛疼的一蹦,骂他:“是不是有病!”
纪向晚突然松了手,叶秉烛又是一愣,他那只手莫名出现在了叶秉烛的后脑勺,又莫名地按着他往前倾,叶秉烛还没慌完,纪向晚倒是松了手,帮他摘了落在发顶的一小颗金银花。
叶秉烛感觉头顶冒着火山岩浆,暴跳如雷地原地转了几圈,不耐烦地说:“赶紧的,歇好了去医务室。”
纪向晚左手撑着头看他:“你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刚刚不还挺高兴?”
如果可以,叶秉烛感觉自己嘴边都能燎一圈火泡,真是要被他弄疯了。
叶秉烛说:“爸爸饿了,不行?”
纪向晚站起身:“那咱们先去吃饭。”
叶秉烛推着他往医务室去:“少放屁,快点。”
校医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看见纪向晚的手,一边给他涂药水一边说:“这是打架了?”
叶秉烛的嘲讽刚到嘴边,纪向晚说:“撞墙上了。”
叶秉烛差点撞墙上。
纪向晚生的一副温润的样子,微卷的额前发分散在两旁,现在被汗水濡湿了,显得整个人温文尔雅到了极致,他跟人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客套的笑意,但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估计这也是他说什么鬼话都有人信的一个原因吧。
叶秉烛透过他垂下的额前发看向他的眼睛,心想这人还挺好看。
纪向晚像是感知到了一般抬眼看过来,正好目光相撞,叶秉烛莫名心虚地别开脸,低头去看玻璃柜里陈列的药品。
纪向晚突然带着笑意地问校医:“您这有没有下火的药?”
校医说:“下火?嗓子疼还是牙疼?”
纪向晚说:“下脾气的火,有些人动不动要生气,大热天的对身体不好。”
叶秉烛开始在手边寻找凶器,校医突然看了看叶秉烛,见他一脸的凶神恶煞笑了笑,像是带了几分了然的神色。
叶秉烛莫名其妙地看她,这表情什么意思?
他们去吃饭的时候都是上午自习的时间,纪向晚大大方方地带他翘了午自习,他们吃饭的时候店里几乎没有人了,纪向晚的右手肿的老高,只能勉强拿着勺子,叶秉烛看他一副残废样,没忍住夹了菜送到他嘴边,语气跟收保护费似的:“张嘴!”
纪向晚眯着眼看他喂过来,非常识时务的没多说一句废话,两个人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别别扭扭地吃完了饭,纪向晚估计是上瘾了,还等着人给他递纸巾擦嘴。
叶秉烛啪地把纸巾扔他手边:“你两只手都废了?”
纪向晚遗憾地用起了左手,说:“好凶啊你。”
叶秉烛瞪他:“我有吗?刚刚爸爸还伺候你吃饭,翻脸不认人?”
纪向晚站起身揽着他肩膀往外走,戏谑:“没说不认,现在人少,带你买奶茶去。”
叶秉烛眼睛猝然放光:“我一个星期没喝奶茶了,天天都是大长队,要急死谁。”
纪向晚微微低头说:“我贴心吧。”
叶秉烛耳根一麻,就要把他甩开,纪向晚哎了一声:“手,我是伤患,小心点。”
叶秉烛抱着手也不动了,嘴上还不饶人:“您伤一只手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纪向晚说:“也不是,看是因为谁。”
叶秉烛嗤笑:“因为我,那又怎么样?你打的不也挺高兴?”
纪向晚想了想,低声说:“那就不能自理了,我搬你家去,你照顾我吧。”
叶秉烛不敢碰他金贵的爪子,不轻不重的一拳砸在他肩上:“敲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