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她,真是谢沉的劫难。
谢沉却无所谓的把衬衫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那道疤痕,转头看向江语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
这几天,他们相处的很少,江语棠一直待在医院,他一直待在公司,就连晚上睡觉,也是恢复了楚河汉界,其中的一段时间,像是一场梦。
挺没意思的,是聚是散,也该有个结果了。
要是他没能打动她,强留在身边,也非他的本意。
江语棠怔怔的看着谢沉,纤长的眼睫微颤,这话本来是她想说的,却没想到被谢沉抢了先,她攥着手里的包包,抿了抿唇,嘴唇内侧被咬的那个伤口还没愈合,反而有点向溃烂的方向发展。
“现在就可以。”
“行,回家聊吧。”谢沉点了点头,率先往外走。
江语棠看了眼包包,很快跟了上去。
回家这条路变得漫长无比,气氛冷然,就连开车的阿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日子,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了。
再长的路,也是有终点的,回到家后,谢沉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喝着。
这一次,江语棠没再等,她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早就打印好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推向了谢沉那边。
就像酒吧那夜是她先开始的,也让她来结束这阴差阳错的一段婚姻。
谢沉余光瞥了眼,明晃晃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眸光黯淡了几分。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却陡然一松,兴许是终于等到头顶悬着的刀落了下来。
“谢沉,对不起。”江语棠从不做亏心事,谢沉是她对不起的第一人,亏欠太多太多。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谢沉放下茶杯,拿起文件扫了眼,喉结上下滚了滚,似笑非笑,“你这算不算利用完就扔?”
江语棠面色微窘,在这一刻内疚达到了顶峰,“抱歉,你需要什么,我尽可能补偿你,你给奶奶垫付的医药费我一定会还给你,可能需要很久,但我一定会还给你,我可以打欠条。”
“你觉得我缺钱吗?”谢沉扔下那份协议书,“更何况我花出去的钱,就没想过要拿回来。”
“那你缺什么?”江语棠拢着眉眼看他,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
谢沉眸中溢出一丝笑,薄唇轻扬,“好说,我缺一个太太。”
“……”江语棠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谢沉,有点听不明白,“谢沉,我……”
“或者,你给我一个理由,离婚的理由。”谢沉幽黑的眸子像一汪深谭,能把人吸进去。
江语棠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和普通夫妻不一样,本来就像是一场闹剧。”
谢沉提了下嘴角,“的确,在这件事上我亏欠了你,没能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不是这样,”江语棠摇了摇头,“你没有亏欠我,你说的没错,是我利用了你,是我亏欠了你。”
“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我知道你一开始答应结婚就是不情愿的,是我步步算计,才让你别无选择。”如果利用能产生交集,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理由,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只不过还是有些遗憾。
“那个情况是你救我于水火,谢沉,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后,我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你是最好的那一个。”就是因为谢沉太好太好,好到江语棠觉得自己配不上。
谢沉低头自嘲一笑,“最好不是也没打动你吗?和我结婚后,你是不是过的很难受?”
江语棠:“没有,我过的很开心,你是个很合格的丈夫,是我不合格。”
“既然开心,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听到她的话,谢沉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江语棠顿了顿,深吸了口气,“谢沉,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可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我们永远都不会遇到的。”
“你不知道吗?”谢沉忽然站了起来,压迫感扑面而来,他望着江语棠,“也是,我从没说过,江语棠,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就这么突兀的,毫无防备的钻进了江语棠的耳朵,钻进她长满倒刺的心口,把淋漓的鲜血染的更加红了。
江语棠睁大眼睛和谢沉对视,屋内足足安静了三秒,她才受惊似的扭过脑袋,避开谢沉的视线。
能得谢沉一句喜欢,这辈子好像也没什么遗憾了。
既然说开,谢沉也就不想遮掩了,“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传媒大学,那是六月初,我受邀参加传媒大学的毕业典礼,你那时穿着学士服,和几个室友在拍照,往后退的时候撞到了我身上。”
谢沉还清晰记得,那个时候她笑起来特别甜,眼中没有一丝杂质,她的几个室友都化了妆,唯独她,素面朝天,却独有一番朝气蓬勃的靓丽滋味。
江语棠撞到他后立马道歉了,室友喊她去拍照,匆匆忙忙就走了,而谢沉也有事在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