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背负着深重的亏欠,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江语棠抬头看了眼窗外炙热的暖阳,身上却冷涔涔的,以前觉得赚钱难,现在却发现,还有比赚钱更难的,赚钱只要付出努力就可以了,感情这个事,怎么努力都没用的。
如果那晚她没走进那个酒吧,没走向谢沉,又会发生什么呢?
她无声的笑了下,谁知道呢,万事万物,都没有如果。
其实也不必后悔的,谢沉是她单调人生里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她最艳丽的传奇,应该会成为人生终点最精彩的回忆。
江语棠心乱的很,想从中捻出一根丝线理顺,却无疾而终,干脆懒得想这些了,和奶奶说起了话,聊起了在老家的事。
她在医院守了一天,奶奶都没有反应,傍晚她离开医院回家,特意叮嘱了谢沉别喊家政阿姨,她从菜市场买了一条新鲜的鱼,拿回去煮鱼汤。
这晚谢沉没再让江语棠喂,自己用勺子喝着汤,“奶奶有好转吗?”
“没,”江语棠夹了一块鱼肉进碗里,仔细的挑了刺,夹给了谢沉,“你多吃点,补充营养。”
谢沉望着被挑好刺的鱼肉,狭长的眼眸微眯起,低笑了下,“我们婚后,我的待遇越来越好了。”
以前不回家的时候,身边连人气都没有,和江语棠住一块,他感受到了人间最淳朴的温暖。
这要他怎么不留恋。
他不缺钱,缺的就是这点温暖,如果钱能买来这些温暖就好了。
“你不是手不方便嘛,”江语棠咽下嘴里的饭菜,“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换药。”
“我自己也行,你明天不守着奶奶吗?”谢沉夹起鱼肉一点点吃了,鲜甜的滋味,从舌尖鲜到了心口。
江语棠说:“没事啊,换药不用多久,我先陪你去。”
谢沉应了,莫名有种感觉,他们之间,相处一次就少一次,这种难以掌握的情绪,从未出现在谢沉的心头。
对身边的人或事游刃有余的谢沉,也有了手伸不到的地方。
而且这种感觉在吃了饭没多久,江语棠接到程文浩打来的电话时,达到了顶峰。
“奶奶醒了?”江语棠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股心酸从尾椎骨涌上脊背,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
听见这句话,谢沉第一时间联系了司机,肯定是要去医院的。
果然,江语棠挂了电话,就急急忙忙回卧室换掉家居服,“谢沉,我打车过去,今晚不回来了,你先睡。”
“我陪你一起,司机正在路上。”看着江语棠眼尾的红,谢沉心里空落落的,漏着风。
奶奶醒了,是好事。
江语棠现在满心欢喜,没注意到谢沉的神色变化,才进医院,还没到病房,她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喜极而泣,这是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感觉。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江语棠搭上门把手,却突然顿了一下,近乡情怯,多怕是自己的错觉。
谢沉拍了拍她的肩,“进去吧。”
江语棠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她不再犹豫,拧开了门把手,推开了门,疾步走了进去。
谢沉在原地站了会,轻声的关上了门,坐到了门外冰凉的椅子上等候。
“奶奶……”江语棠用老家的方言喊了一句躺着在病床上,但却睁着浑浊双眼的老人。
江奶奶听见这个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张了张嘴,却因为太虚弱,没说出话来。
“奶奶,您终于醒了。”江语棠跑了过去,跪倒在病床前,泪如雨下,伸手抱住了奶奶,想紧紧地抱她,又怕伤到她,只能虚虚的拢着她。
“奶奶,你担心死我了……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江语棠呜咽的哭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很快就将洁白的床单洇湿了一片。
自从奶奶住院,她心头压了太多太多的恐惧,她多怕奶奶一睡不醒,多怕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哭的出了一层汗,将后背打湿了。
“棠棠……”江奶奶的喉咙吞咽着,勉力张嘴发出了一丝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喉咙里吞着砂砾。
“奶奶,我在,”江语棠握住奶奶的双手,往前跪了几步,“您先别说话,休息休息。”
躺了这么久,身体机能都极大受损,恢复期肯定也需要不短时间。
“不哭……”江奶奶弯了弯手指,能再看见棠棠,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好,我不哭。”江语棠伸手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就是程文浩也眼眶红红的,一直背过身抹眼泪。
他们都等这一天太久了。
哭的眼睛都疼了,江语棠才渐渐地把眼泪收了,回过头才发现谢沉没进来,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酸酸的,像是咬了一颗青梅。
江奶奶初醒,身体过于疲倦,并没有清醒太久,又陷入了昏睡,医生已经给她做过检查,没什么大碍,之后就是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