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放下茶杯, 起身回了卧室,连笔记本都没来得及收,心口“砰砰砰”的直跳, 比刚才的雷声还要澎湃, 再不走, 她的脸颊要烧起来了。
谢沉抬眸望了眼她急促的背影, 修长的手指捏着洁白的瓷杯轻晃,四溢的茶香似乎更加醇厚了,他的嘴角轻巧的往上扬。
也不是毫无感知,不是吗?
谢沉抿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把窗帘拉开一个口子,狂风暴雨的世界映入眼帘,雨珠打在玻璃上往下滑,霓虹变得扭曲, 这个城市配合着风雨的呼啸,变得有些诡异。
今晚的雨很像那天晚上, 但那天是毫无防备,今夜却是酝酿已久。
谢沉随手拉上窗帘,也没动江语棠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 转身去了书房。
江语棠把浴室花洒的水流调到最大以遮掩遥远天际的电闪雷鸣, 也是躲藏她如雷的心跳声, 像是掩耳盗铃一般, 江语棠想把自己的耳朵捂住, 这样就听不见惊心的雷声和乱心的话语。
她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 任由水流从头顶浇灌而下, 一直蔓延到小腿肚, 再滚落到地面,汇聚到下水道口。
仿佛这样,就能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随着水流冲走。
谢沉太好,对她太温柔,江语棠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柔,很怕自己抵挡不住。
他本就是那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不用言语,光是坐在那,站在那,就吸引了无数的视线,更何况还用言语诱哄她,她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保持镇定。
江语棠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声。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之前担心和谢沉斗智斗勇的情节没有发生,却先被情绪左右了思想。
可她不能沦陷,她和谢沉不合适,两人无论是见识阅历,还是成长环境,都截然不同,飞鸟和鱼,硬凑在一块也不会幸福。
她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资本去沦陷。
这个澡她洗了很久,直到脑袋恢复了清明,她才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她去客厅拿回自己早已熄屏的笔记本。
窗外暴雨渐渐地停息了,风也小了很多,江语棠推开一点窗户,手肘撑在窗户上,有露台挡着,窗台上还是干燥的,清凉的风吹进来,雨后的风中带着一些泥土的气息,但远没有她在家嗅到的气味好闻,城市毕竟太多繁杂了。
“下了雨凉快多了,西城应该比你老家热很多吧?”谢沉从门外走了进来。
江语棠回头看他,神色早就恢复了正常,“也没有,我家在南边一点,夏天也很热,不过山里的风很凉快,开着前后门,穿堂风最舒服。”
小时候夏天热的睡不着,她和奶奶就在门口打地铺,开着门风很大,她特别怕有蛇半夜爬她身上,不过睡了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
“真好,西城再过一个月,下过雨的风都带着热气。”谢沉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拿上睡袍进了浴室。
江语棠收回视线,下巴压在手背上,就这么吹了会风,怕有蚊子飞进来,她才把窗户合上,拉好窗帘,准备休息了,明天得去医院看看奶奶。
她才爬上床,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她忘记静音了,连忙去接电话,也没注意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结果一听见对面的声音,她就想挂掉,居然是曲曼,这么晚了还给她打电话,绝对没好事。
曲曼的语气倒还不错,比起之前温和了很多,“语棠,没打扰你休息吧?谢沉在家吗?”
江语棠的好心情消散一空,眉头蹙起,“有事吗?”
曲曼被江语棠不客气的语调噎住,“也不是我,是谢太太想问谢星晖有没有联系你?”
谢星晖这个名字再被提起,给江语棠恍如隔世之感,实则也才短短几天而已。
“没有。”自从谢星晖婚礼上逃婚,她就没再收到谢星晖的消息,谢星晖对她本来就不在意,又公然逃婚,丝毫没有把她的脸面放在眼里,哪会联系她啊。
曲曼叹气,“谢星晖已经失联三天了,谢太太很着急,你要是有消息,就和谢家说说。”
江语棠心下疑惑,谢星晖这是逃婚怕被家里责罚吗?可他都敢逃婚,还怕什么责罚。
“我和他不熟。”就是失踪三个月,她也懒得关心。
婚礼上逃婚,如果不是谢沉救场,江语棠不敢想象现在自己会是何种境地,江家会觉得她没有可利用的地方,将她弃之敝履,断了奶奶的医药费,绝了奶奶最后的生机。
所以谢沉于她,不仅仅是那天在婚礼上挽回了她的面子,更多的是她的救命恩人。
曲曼还不死心,“谢沉有消息吗?”
虽说谢星晖没能和江语棠联姻成功,可曲曼还是和谢太太处出了两分感情,能帮她还是愿意帮一帮,曲曼倒是很想和蓝惠打交道,可蓝惠恐怕看不上她。
“那你得问谢沉去,问我我怎么知道?”江语棠的语气很无情。
曲曼哪会听不出来江语棠的不耐烦,只觉得脸颊热热的,像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