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停顿了一瞬之后继续道,“至于怕你给警方提供证据什么的,难道你以为凶手会跟踪着你,眼看着你给阚豪通风报信了还不动手,直到你被警方叫来了警察局之后才下杀手吗?”
“这显然不可能,”他说不清到底是在解释还是在威胁地说,“因为但凡懂点宁城内部门路的人都知道,阚豪要真想折磨一个人的话,那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凶手与其被他抓住,还不如直接跟警方自首地关进来,至少免了些皮肉之苦,说不准还能活得更久点儿。”
那个女人闻言,被吓得嘴唇直哆嗦,或许是在怕万一市局里的两位领导也跟眼前人似的持有一样的态度。
因为那样的话,他们不会批准让人跟着她保护她安全的请求了。
也可能是在后怕,假设她真的以钱为目的地“愚弄”阚杰成功了的话,等待她的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总之,直到蒋择再度进入问询室之前,那个女人都没有再说话。
她就这么跟那位副队面对面地坐着。
“副局批了。”蒋择如是回复道,没提对方批这事的时候表情是不耐烦地嫌他事多,也没提对方之所以批准这事的理由,应该更多的是看在阚豪的面子上。
但是于那个女人而言,这个答案就已经足够了。
——她不关心经过,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在她离开的时候,小王跟着一起走了,负责起了他就任以来少有的证人保护工作。
而在那人走后,蒋择立马就赶往了现场,但是现场早就被阚豪他们东搬西运地破坏得差不多了。
他只能凭借着地上还残留的些许血迹判断出死者大概是在哪里被撞的。
至于那辆大卡车的车轮印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蒋择无从得知。
因为那早就被各种私家车行驶过的印子给覆盖了。
下了车的蒋择停下环顾了一圈四周,最终无奈地叹气,心想:这凶案现场可真够讲究的,道路两边几十米都没人家,全都是些专门承包出去的试验田,以至于他们想找个可能在夜半时分听到了些动静的住户都难。
“走吧,查附近的监控去,看看有没有好的,又能不能从中捕捉到目标车辆的信息。”蒋择颇有些无奈地说。
但结果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当晚负责监管监控情况的工作人员说监控坏得挺突然的,就是案发时间附近几十分钟的事。当时修不了,事后再修也晚了,因为它又无缘无故地好了,仿佛那半个钟头里的黑屏只是电路老化之类的自然结果。
“至于渎职地帮忙删监控之类的事,我们是绝对没胆子干的。”其中一位战战兢兢地跟蒋择保证道。
那人说完,还怕蒋择不信地补充了现实的:“别的不说,阚总是什么人,咱们宁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的儿子被车撞死了,就是再贪财的人也是不敢删的,就怕我们有命赚没命花啊!”
蒋择没有就对方的后半段发言进行评论,他只问:“那之前出现这种情况吗?”
那位支支吾吾地答了,“有过一次,但是很快就好了,也不影响什么。”
蒋择对此持有保留意见地挑眉,只问对方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多前。”那人说,话里有些含糊,并且一再强调当时没出什么特别的事,不像这次,死了个人,凶手还跑路了。
蒋择没说信还是不信,只问他们要了具体的时间。
刘学武在出了门之后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
他苦哈哈地皱着张脸说:“我们应该想到的,那位阚总既然能大半夜地托关系查这案发现场的监控,当然也能在查询无果之后查阅其它的。但他最终还是来找我们求助了,这说明什么?他查不到,也解决不了,甚至很难凭借一己之力尽快地对宁城内的黑色大卡车和那样衣着容貌的人进行排查。”
蒋择没反驳刘学武的话,只吩咐说:“叫娄清他们去查阚杰的关系网,看他平时和谁走得比较近,最近又和谁吵过架,看有没有对他放过狠话,但是他却没放在心上地照旧大摇大摆的。”
刘学武高声回答了一声“是”,立马给娄清他们发了信息。
同一时间,接收到了来自刘学武的信息的娄清看着还跟座枯佛似的坐在大厅里的阚豪,顶着目光压力让对方跟着她进了询问室了。
而就这个问题她得到的结果是:不了解。
阚豪不知道阚杰平时都跟什么人走得近,又跟什么人产生过矛盾。
理由是他工作太忙了,阚杰又是个不收心的。
明明都是二十六岁的人了,却还整天跟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小混混们进进出出。
“我只知道在工作上,他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阚豪说。
“因为虽然他每天嘻嘻哈哈的,但是工作的时候还算认真,以至于我一度觉得他只是还没玩够,等他玩够了,就能独当一面地把我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至于生活方面,我没办法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