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择结束一切工作地离开警局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一个市局附近的灯火已经都黯淡了下去,只剩几盏路灯还亮着的时间段。
蒋择在坐上周一的车时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就像是忽然走进了的自己的安全区。
蒋择通过车内昏黄的灯光瞥了一眼周一,最后叹气地捏了捏周一搭在方向盘上但是还没启动的手,“下回但凡我有事的时候,绝对会自己开车来上班的。”
“实在不行就自己打车回,反正不会再让你浪费时间地等我了。”蒋择补充说。
周一倒是不以为意地回:“我等你的时候也会做自己该做的事啊,蒋队长。又不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只痴痴傻傻地看着你。”
“再者说,”周一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我要真等得烦了自己会走,不至于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蒋择听完,心说“也对”地噎了一瞬。
而面对闭口不谈自身过错,甚至是满嘴跑火车的嫌疑人尚且还有喋喋不休的话可以说的蒋择,在看着周一略微垂下来了点儿的刘海时,却只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刚才他点的那家的茶点好吃吗。
周一闻言,轻笑着回:“好吃,很甜。下次倒是可以去店里看看还有什么别的。”
蒋择“哦”了一声,稍微宽心了点地改换了话题,问周一这会儿想吃点什么。
毕竟虽然市局周边的店铺早就关得差不多了,但是市中心附近却是正灯火通明着,甚至可以说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嗯……谁请客?”周一在回答之前问。
“我呗。”蒋择果断地回答,并且口头上占着便宜地说,“总不能让你这么个在我那儿等半天就为了顺路捎我回家的小可怜再破费地掏钱请我吃饭吧。”
小可怜周一听完笑了半天,回话:“但我今天晚上原定的西餐厅还挺平价的,总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你才对。毕竟蒋队长今天刚结束了一起大案子不是?”
蒋择挑眉,说:“敢情是有贵的在后面等着我呗?”
周一脸不红心不跳地“嗯”了一声,“嗯”完了又觉得好笑地补充,“倒也不是贵的,就是,你请你自己之前挑的那些地儿就行。”
蒋择摸着自己瘪不拉唧的钱包,说:“也行。”
毕竟他并不认为周一所谓的平价是真平价。
果不其然,蒋择在看见周一领着他进了电梯,又直截了当地按下了第二十一楼的电梯时,他就懂了:这八成还是个能俯瞰夜景的餐厅。
周一定的是个靠窗的位置,只要侧目、垂眼,就能看见这座城市的半壁生机。
只是由于餐厅的习惯使然,每张桌子上的小花瓶里还都插了枝花,而他们这桌恰好是枝红玫瑰。
以至于蒋择被它吸引了视线地无心再去看窗外的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
穿着白衬衣的服务生很快就拿着一式两份的菜单上来了。
蒋择匆匆翻阅了几页,而后思忖着:这菜单上的价格说不上不菲吧,但是就他们这么两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估计能吃掉宁城市人均月工资的一半都不止。
于是蒋择看着镇定自若地翻菜单的周一,故作无奈地说:“敢情您是打算让我把你之后半个月的伙食全包了呗?”
周一看出来了,头也不抬地继续勾画菜单的同时笑着回侃道:“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用上敬称了呢,哥哥。”
这回是真的无奈了的蒋择气势不强地回击:“……说话就说话,撒什么娇。”
——尽管蒋择知道周一大概只是顺口地叫了他一声“哥哥”而已,但自带滤镜的他却依旧没来由地觉得周一的那声“哥哥”是缠绵且拉着丝的。
让他觉得就像是嘴里含了块糖似的甜。
蒋择,你没救了。
某个如同情窦初开的少男般的大龄金瓜如是自我吐槽道。
并且觉得就爱情这件事而言,自己大概比十几岁的少年更像是个愣头青。
要不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被周一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绪呢。
对于蒋择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周一,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以及他对于蒋择的了解初步点好了菜。
被拿捏死了口味的蒋择翻来翻去,最后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于是蒋择半真心半试探地在服务生离开之后感慨,“我突然感觉咱们俩挺适合在一起过日子的。”
周一闻言,摆弄叉子的手一顿。
已经习惯了蒋择各种危险发言的他,只是眉眼含笑地看着蒋择,明知故问道,“怎么说?”
蒋择拗着手指跟他掰扯,“首先,咱们俩吃饭的口味就很合,上能一起吃西餐,下能一起嗦粉吃烤串。彼此有什么爱吃的不爱吃的,基本都知道。就是你爸我妈都没这么了解。”
“其次是咱们俩生活习惯也差不多,最多就是你早上出门等等我,晚上下班等等我,但基本也是早八晚六的,说不准还有我早一点等你的时候。平时还能一起去健身,或者是宅在